蔚摇摇摇头。算不上巧,那地牢本就是弗劳尔修给那些不安定分子的,最后通向的肯定是他的据点。皇宫没可能,他不会允许有人通过这路进来刺杀他;皇家剧院原址也不可能,欧阳湖对那太熟了,容易暴露;思来想去还是这临时剧院最安全——记在莱斯利名下,平时又没人,便捷又不引人注意。
在这基础上,姜烟时要找适合爆破的地方炸开路,无非是在室内室外中选择。室内打了地基,太厚太牢,肯定不行;室外那么大面积,只有这里刚刚被爆炸波及到,表层土整个被翻松,最容易破开。这么多偶然碰在一起,他们炸出来正好碰上舞台也是必然事件了。
但时机卡得那么好也是她没想到的。
蔚摇感动地喟叹几声命运的神奇,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纪本深的手,在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下开口: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
王学海在爱得莱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举着话筒,表情坚毅地开口:“我要实名举报鬼王弗劳尔十六世!”
这声音太过嘹亮,加上那令人震撼的内容,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竟无一人向外逃离,全都守在原地听她接下来的话。
弗劳尔急迫地下令让护卫队人上前击杀,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历了两次惊吓的皇家护卫队此时无一人敢上,他们四散开来,连往日最忠心的队长都逃得无影无踪。
鬼王引以为傲的利益维系关系法,在真正涉及到生命安危时轰然倒塌。
他先是大喊着不过来就要杀头,以暴力压制,发现没人来后又许以重利,承诺给人高官厚禄,威逼利诱之下,竟也找不出一个人愿意上前。
护卫队成员一个个都像聋了一样,有的甚至摘下帽子脱下外套,把自己完全伪装成了一个普通人。
升职加薪确实诱人,但也要有命受才行。
……
左侧高台。
养庆生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到说不出话来。他不算什么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大学都没考上,只能靠花家里的钱出国留学。但如此迟钝的他此时心中也产生了一个隐隐约约的预感。
——这个王位很快就会换人了他看向下方,想看看接下来事情到底怎样发展。…
…舞台上欧阳湖穿戴整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接过话筒主持起了王学海的公道:“你要举报什么?”“鬼王弗劳尔,以流动阶级为由,收缴人民遗产,私吞供奉,篡改民众记忆,罪不可赦!”王学海说得铿锵有力,“我本名王学海,是一名书生,投身革命为国捐躯,因家境殷实陪葬品诸多,又因国家记挂,奉为烈士而供奉不断,二者虽然有天生自带,但更多是我靠自己努力换来的!你弗劳尔收缴供奉,纵容手下告诉我虚假的名字以扰乱记忆,只将你认为没用的陪葬品留给我,将私吞的东西挪为己用,你枉为王!”
弗劳尔没忍住后退一步。
台下观众其实面上反应不大,毕竟这短短的1小时内他们的脑子接受了太多,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肢体动作。
但从他身体里的掌控之力来看,观众们内心对他的信任正在逐渐崩塌——力量流失的太快了。
弗劳尔看向舞台。
王学海已经退下,反抗小队的众人此时依次上前诉说自己的经历,为压垮鬼王这一事业添砖加瓦。
——只能拼一把了。
电光石火之间,他伸长了手,指尖探出一道长长的虚影,快准狠地冲向欧阳湖的胸膛。一旁的莱斯利来不及去拦,眼睁睁看着那一束光影穿透了欧阳湖的心脏。
从系统规则上来说,直接抹杀核心NPC也算是砍断他和剧情联系的一种方式,但系统为了避免副本内权力斗争过于激烈,为这种行动设置了极高的副作用。
存在多个核心NPC时,任何一方死去,剩下所有人的生命都会遭到反噬。
但他此时管不了这么多了,甚至还抱有一点微薄的期待——等他成为系统一样的存在后,说不定就可以不用遭到反噬了。
欧阳湖脸上却没有他想象中那种惊恐的表情。他因心脏的疼痛而面部扭曲,但没有失态地发出嚎叫。
弗劳尔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体内暴涨的能量让他一时忘乎所以。这种来自核心NPC体内的能量和他从民众手里零散扣来的尊敬之力完全不是同一量级的东西,上一次体会到这种飞入云霄的感觉还是在他栽赃欧阳湖的时候。
趁弗劳尔还在感受体内的力量,蔚摇赶紧上前检查欧阳湖的情况。他的生命力极速流失着,终于在极限时微微抬了下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