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赶到西北的元辞章,他又会怎样呢?
李序泽过来看李意清,听到毓心说她还在睡着,心中不知道闪过一丝释怀还是别的什么。
昨夜出现那样的事情,意清害怕担忧在所难免,李序泽并未十分讶异,站在帐子外等候片刻,他又匆匆走到大将军那边,派人进去询问处理情况,只得到一个不冷不热的回答。
李序泽心中冷笑一声,甩袖离开了。
茅湛一直留心着外头的动静,等声息渐小,才对盛大将军道:“大将军,大夏那边的回信已经传到,一切准备妥当。”
盛大将军松了一口气,目光望着厚厚毡布下浅浅的一道缝隙,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些空洞地等待日暮降临。
入夜之后的草原和白日大有不同,草超过了脚踝,刺在肌肤上痒痒的。
轻装简行,李意清没有坐马车,而是和随行众人一样,准备骑马过去。
茅湛和她步行走到营帐外面,他知晓巡查布防,一路走得很顺畅,到了外圈,李意清看见前来接应自己的五百骑兵。
她在茅湛的搀扶上马,众人趁着夜色,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出发的时候满天星斗,到达的时候晨光熹微。
大夏接应的使团等候在城外,看见最前面一袭灿金色华袍的李意清,派人下去移开拒车木桩,朝她道:“大庆公主,我们主帅已经等你很久了。”
茅湛奉命全程看护公主,也代公主发言,闻言,道:“说好的八百战俘,尔等不会失信吧?”
使臣看着送行的五百人,眸光中闪过微光,笑着道:“怎么会,这就让人去放行。”
李意清在大夏使臣的接引下,踏入城墙上的一件阁楼。
原先这里作为战事重的歇脚之地,四方的空间,开着方口的窗户。
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榻和一道帘子。
茅湛自然怒不可遏道:“我们公主与贵国洽谈,难不成就睡这样的地方?”
使臣面不改色:“阁下休怪!我们主帅也就睡在这样的地方。”
他眼中含着笑,像是带上了几分嘲弄,“我们大夏物质匮乏,比不得大庆物华天宝。”
茅湛听出他话中的阴阳怪气,本面色一沉,想要出手,可是一想到临行前盛大将军的嘱托,硬生生忍了下来。
李意清面色如常,像是并不在意自己在陋室抑或在仙京楼阁,她目光流转,落在使臣的身上,“不是说你们主帅亲自点名要找我吗?他人呢?”
使臣道:“不巧,本来主帅今日有空见你,只是君上派了人来,主帅正在接见。还请公主稍等。”
他说完,有人走到他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神色变幻,惊讶极了。
他道:“公主,我们主帅让你去外面等候。”
李意清想着早些解决早些结束,便立刻点了点头。茅湛十分沉稳,寸步不离跟在李意清的身后。
士兵拦住他,语气古井无波:“主帅只见公主一人。”
茅湛道:“这不成!”
使臣道:“两国洽谈机会是主帅向君上求来,若是你不愿意,便作罢吧。只是这机会来之不易,那八百人……”
受制于人,茅湛双目充血,却又无能为力。
李意清安抚他:“茅将军,不必担心。只要大夏不想与大庆彻底撕破脸皮,本殿自然安然无恙。”
旁边的使臣听出李意清话中的威胁之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李意清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了议事厅外。
使臣却没有停下脚步,一路直挺挺引着李意清走到珠帘帷幕后面的软榻上坐下。
她的出现短暂地打断了正在交谈中的两人。隔着帷幕,她依稀只能看见光影,却看不清人脸。
不过声音倒是很清晰地传入李意清的耳中。
下首的人道:“承将军,君上派我与你议事,你却还将别人弄到这里来,可是对君上不敬?”
使臣送她过来后就离开了堂中,李意清安静地听着场中两人的交谈,神情淡定。
方才那人对主帅的称呼为承将军,便是大夏国主以前的二皇兄之子,夏侯承。
他问完,半响没能听到高台回应。
下首的人忍不住复述了一遍自己的问话,高台上人不耐烦道:“听到了,你们君上若是看不下去,叫他过来就是!”
下首的人显然不知道夏侯承和国主交谈的时候大多针锋相对,乍然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了半天,没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