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我有些困乏,想先休息。”
毓心早就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裳,闻言,拦住想要询问更多的茴香,对李意清道:“殿下请随我来。”
李意清将自己浸泡在热水中,早春鲜花不多,毓心只在浴桶中滴了几滴桂花香露。
“桂花安神,殿下问出自己想要的结局,今晚就先好好休息,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说吧。”
李意清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点了点头。
*
淑贵妃宫中,灯火长明。
宫女上完菜后,将珠帘拉了起来,将空间留给淑贵妃和二皇子。
淑贵妃心思不在饭菜上,她的手指新染了蔻丹,鲜嫩红艳,端起洁白的瓷杯,显得玉指更加纤细。
她抿了一口茶水,随意问对面的二皇子:“你今日怎么过来?”
语气平静没有起伏。
李行渊镇定自如,装成没有听出淑贵妃语气中的不耐,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佯装无辜问道:“母妃是不希望我多陪在母妃身边吗?”
淑贵妃微微眯眼,凝眉看着面前的青年。
她以前也打算认真培养这个孩子,可是李行渊仿佛和她过不去一般,从来都不肯接受她的示好,频频惹祸。
旁人觉得他会为了权势靠近她,可是淑贵妃知道,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母子情分。
青年眉眼有一道不灭的伤疤,虽然有医师的精心照顾,但是还是留下了痕迹。
他无意于那个位置。
李行渊盯着淑贵妃的视线,微微偏头看向淑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这茶喝着索然无趣,不知道彩蝶姐姐能否端来一壶冷酒?”
顺成帝年轻时候风流俊逸,举手投足皆是风雅,二皇子继承了顺成帝样貌上的大多优点,虽有疤痕,但难掩潇洒俊朗。
被称作彩蝶的宫女瞬间红了半张脸。
她喃喃地“喏”了一声,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如梦初醒,紧张地朝淑贵妃看去。
果不其然,后者脸色冷如冰霜。
彩蝶猛地一个哆嗦,再也站不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垫在额间,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娘娘,娘娘饶命……”
淑贵妃脸色冰冷,语气温和,她伸手手扶起彩蝶蜷缩成一团的身子,轻声道:“胡说什么呢,二皇子既然中意你,你稍后就跟着二皇子一道回去吧。”
彩蝶脸色惊恐,伸手扯住淑贵妃的衣摆,“不,不,奴婢是娘娘的人,绝不会离开娘娘。”
见自己的请求无用,彩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转头看向李行渊:“二殿下,二殿下,奴婢方才一时鬼迷心窍,奴婢对二殿下绝无半分肖想。”
李行渊好整以暇看着两人的拉扯,见彩蝶忽然看向自己,故作为难地看着淑贵妃:“母妃,您看这?”
淑贵妃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彩蝶,“你能被二皇子看上,可是你的福气,可别不知道好歹。”
彩蝶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像一滩软布一样愣愣跪在地上。
淑贵妃没有理会她,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人上前将彩蝶拉了出去。
彩蝶离开后,淑贵妃又让人去准备冷酒。
李行渊没有被这个插曲打断,他笑吟吟地看着淑贵妃,模样端得是一派乖巧:“我就知道母妃最疼我了。”
淑贵妃不想陪他演这一场母子情深的戏码,敷衍地嗯了一声,直切主题。
她微微抬起眼皮,紧紧看着李行渊:“今日,你去公主府了?”
李行渊:“是啊,父皇吩咐我去接李意清回京,母妃知道的,我根本就是懒得去,没去永定陵,只在公主府门前走了一个过场。”
淑贵妃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不知道信了没信。
李行渊继续道:“但是李意清那丫头不知道好歹,在府门前就和我纠缠起来,我怕站在门口,会让更多人看笑话,便进去小坐了片刻。”
这倒是和自己安排的人回禀的消息一样,淑贵妃不疑有他,随意问:“然后呢?”
“然后就进去吃了两口冷茶,”李行渊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拧起眉头,语气抱怨:“母妃你是不知道,府上根本没有什么好茶,只有一点茶叶碎末,水也不是山泉水,和您宫中的,根本没法比。”
正好,送酒的宫女推开珠帘进来,闻言,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是,毕竟娘娘现在用的都是顾渚紫笋。”
说完,她邀功一般看向淑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