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徊无奈,浑身泄力,看了一眼那袍衣后,失落地下了台。
直至走到叶任生身旁,徐徊才重新绽开笑颜,认真地抚了抚凌乱的衣衫,“原也只是想试试,果然无法打动祭兽,早就料到……”
叶任生望着他故作洒脱的神情,情不自禁地缓缓抬手,以指腹轻轻擦去他鬓角的濡湿,“没关系,我已经得到了那件袍衣。”
徐徊不解地抬头望向身前之人,却见她眸光灿灿,嘴角轻抿,一时有些看痴了去。
“走吧,我们去放花灯。”
直到那人已转身向前,他才赧然回神,连忙跟上前去,“哎。”
第36章 怀抱
◎她将他拥进怀里◎
二人离开祭台,走出人群,欲去往湖边放花灯,刚转过街口,便被一面上绘满符文的巫女叫住。
靠近了看,才发现是方才于台上跳祭舞的巫女之一。
只见那巫女来到徐徊身前,双手展开,将掌心里的手绳递出,“虽说阁下并未打动祭兽,却是祭兽头一回被惹恼,虽非凶兆,但为防不妥,神巫遣我来为阁下送此手绳,愿它保您平安。”
“当真?”闻此,徐徊甚是惊喜,赶忙作揖,“在……小女多谢神巫。”
接过手绳之后,那巫女便转身离开,徐徊再朝其背影作揖后,不禁打量起手中之物。
手绳采用三色特制彩线编织,环扣繁琐精妙,但并不张扬惹眼。
“没能得到袍衣,却得到了手绳,当真是意外之喜,”徐徊眉眼带笑,看向叶任生,“原来能惹恼祭兽也是一种本事。”
“确实叫人意外。”
叶任生也甚觉诧异,转头朝那巫女离去之处瞥过,但人早已没了踪迹。
徐徊将手绳松开,拉起身旁之人的右腕,将其套了上去。
“哎?你怎的将手绳套在我手上?”叶任生想要挣脱,奈何被徐徊牢牢钳制。
“本来上台作舞取那袍衣就是为了送与阿生,现下没能得到,有这手绳也不算我食言。”徐徊说着,将手绳打了个异常牢固而难解的结。
“可这是那神巫赠与你,要保你平安的。”
“无碍,那巫女不是说了,并非凶兆,不过是图个吉利,”徐徊不甚在意,“再说,我这读书之人能有何凶险,倒是你,终日走南闯北与各色人马打交道,还要时刻谨言慎行……”
说着,他左右打量,悄声低语,“我不过才扮了这么一会儿,还只是为了来游玩,便已然有些心力交瘁。可你终日都要如此,那般辛苦与酸楚,简直难以想象。我无法为你分担,便只能以此来求个心理安慰,难道这点微渺心愿,阿生也不允吗……”
“可……”话到嘴边,却见其面色忧虑,眼神乞求,叶任生只得将后话咽了回去,“那,那我,定会好好戴着它,不辜负你的一番心意。”
闻此,徐徊脸上立时绽放欢笑,“这样就最好不过了。”
徐徊笑起来时,眼角轻扬,眉尾弯弯,两相与唇弧、眸光辉映,总叫人不由得心生欢喜,随之欢笑。
现下虽敷着女妆,却显得眉眼愈发夺目,眸光也愈发深邃,让知晓其原来面貌的叶任生瞧了,心头总莫名一顿一顿地发紧。
“怎么了?”见其双眸紧紧盯着自己,徐徊担心面容有异样。
“没,没事。”
叶任生赶忙侧开了脸,脚步一转,朝那湖边走去,“走吧,赶紧去放花灯。”
涟州当地花灯制作工艺同别地基本一样,但花庙祭礼所用花灯不同,除却底座外,周围装饰花瓣基本皆为鲜花花瓣粘连而成。故而当灯芯点燃后,花色光芒要远盛寻常花灯,于水波之中来回荡漾时,便显得格外流光溢彩。
而且灯火熏蒸花瓣,会有淡淡花香四溢,汇聚一齐,使得满湖沁心。
叶任生从徐徊手中接过花灯,于湖边点燃,抚手祈福后,置于水面,任其随波荡向远处。
转头却见徐徊仍旧手捧花灯,阖目祈祷,眉宇虔诚,不禁侧目凝望良久。
直待他将花灯放入湖中,推向远处,才轻抿起唇角,望向那花灯,“你怎的祈福了那么久?”
徐徊睫羽半阖,眼角弯弯,“许是我比较唠叨,又比较贪心,一求就求多了,但愿花神莫要嫌弃才好。”
“那你都许了些什么愿?”叶任生轻笑。
徐徊摇摇头,故作神秘,“秘密。”
放过花灯后,二人沿街赏了几处热闹,没忍住也掏腰包买了几点小玩意儿,随后又转到了另一侧湖边。
叶任生本瞧着湖景雅致,想绕去对岸转转,但看徐徊端着双臂,踩着不趁脚的女鞋行女步,行走得愈发缓慢而辛苦,便只得作罢。率先以腹饥为由,提了回返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