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开关窗试探过,对方将他松开,林啸洐在那手离开之际,灵活转身,迅速拔剑与之对抗。
然而借着檐下幽微的笼光看清对方是谁后,立时收回了剑。
“解前辈?”
是非之地不久留,解厦许是不愿在此啰嗦,掉头就走。
林啸洐只得赶紧跟上,直到安全之地才又开口问,“解前辈,你怎会在此?”
问着问着又觉出不对,自己从前只以徐徊的身份正式见过解厦一面,对方根本就不认识“林啸洐”,而林啸洐也不认识他。况且自己眼下还乔装得面目全非,对方怎会莫名其妙地救一个压根不认识的人,还在被认出后毫不意外,也不询问自己的身份。
正纳闷着,解厦忽而转头问向他:“叶任生呢,我要见她。”
瞧他一脸茫然的模样,解厦直截了当,“我知道你是谁,但我不是跟着你来的,不必费劲猜来猜去了。”
不是跟着他来的,那便是跟着别的人,难道是方才后来的那个人?林啸洐这般困惑着,却也不便多问,只得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阿生,被关在城东地牢内。”
闻此,解厦眉头一蹙。
见状,林啸洐说:“我先前想将她救出来,但她说不能出来,不过我在里面安排了自己的人,前辈若是需要,我可以将消息传递进去。”
“不必,”解厦摇头,“我自己进去找她。”
解厦说罢便走,林啸洐赶忙上前将他拦住,“解前辈,你这般贸然进去,定会被我的人认为是刺客,万一交手就不好了……这样,”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块雕着林字的玉佩递给他,“你拿着这个,进去后挂在身前,他们见了就不会出手。”
解厦垂眸望过,接了过去,“多谢。”
致谢后,解厦不再多言,转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角巷尽头。
徒留林啸洐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陷进深深的沉思之中。
……
对解厦而言,地牢门口的守卫并不严密,但难在穹顶封闭,而门檐又太低,不利于他施展轻功,故而很难不被人察觉地潜入。
无奈,他只得将一昏沉醉鬼绑到附近痛打一拳,借着对方的惨叫行调虎离山之计。
顺利潜入后,他按着先前林啸洐所言,将那玉佩挂在了腰上,随而轻巧地摸进。
比起京都天牢的复杂凶险,晟州的地牢对他来说并无威胁,尽管确有几抹饱含杀意的目光袭来,但也在看到他腰上玉佩后很快散去,解厦还算顺利地寻到了叶任生的牢房。
“‘臭小子’。”
叶任生正靠在墙边阖目打坐,听见动静后,缓缓睁开了眼。
见到来人是谁后,面上立时大喜,“解前辈。”
说话间,拖着手上的镣铐走到门前,“前辈你怎么来了?”
“来瞅瞅阶下囚长什么样。”解厦不甚正经地勾起嘴角。
叶任生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性,却还是忍不住瞥去白眼,“您还真是有雅兴。”
“嘴这么呛,瞧着精神挺足,看来这‘厢房’住得挺好。”
“您自茫茫江湖跋山涉水来此地,不会就为了奚落晚辈几句吧?”叶任生瞥向他腰间的玉,“您见过林啸洐了?”
“嗯,半个时辰前巧遇过,”解厦睨着她,“怎么,这才过了多久,‘你小子’就全然忘了从前那满腔不情不愿不甘,与他握手言和了?”
闻此,叶任生眼眸微垂,唇际溢出轻叹,“此事说来话长……”
见她心绪杂乱十分的模样,解厦无奈挥手,“说来话长就不必说了,是非对错,甘与不甘有时不过一念之间,人生苦短,难免会有寻不清前路之时,既如此,何不放下所谓执念,寻一寻自己。”
“自己……”叶任生困惑。
“听不懂就算了,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当你的活佛。”
闻此,叶任生立时撇开杂念,“是,您方才说半个时辰前和林啸洐巧遇过,怎么回事?”
“我跟着镇旸侯的密卫一路从南边来,今晚是他和同伙接头的日子,林啸洐应该是一直在跟踪另一个人,正好碰上,他那乔装之术太独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解厦说。
“镇旸侯?”叶任生感到震惊,“他的密卫和林啸洐跟踪的人碰头?”
“不,”解厦摇头,“是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碰头人,不过也没什么区别。”
“林啸洐跟踪之人,”叶任生蹙眉思忖,“难道是曹彦识……那他们的碰头人又是谁?”
“林啸洐跟的谁我不知道,碰头人应该是高长奇。”
闻此,叶任生愈发震惊,“高长奇,靳州商会的人。”
“靳州商会是谁的钱袋子你不会不知道吧。”解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