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州嘉商(183)

“叶掌事来了……”

不知何人低声私语了一句,四下皆朝她望去。

坐在廊下上位的稽尉大臣闻声,掀眸瞅了眼入口处,面色颇为庄肃。

“小的叶任生拜见稽尉大臣。”叶任生上前作揖。

然而还不待稽尉大臣郑应卯开口,一跪在不远处人群中,身形狼狈的男子突然爬到她跟前,哭嚎着:“叶掌事,求您救救小的,求您救救小的吧……”

“卫彭?”叶任生转头看清何人后,甚是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叶掌事,”郑应卯身边的侍官率先开了口,“郑大人此番要你前来,是有几件要事问问你,你且瞧瞧,院中的人可都认识?”

叶任生巡过一圈人,“有些个面生,但大多都认识。”

“认识便好,”侍官示意向旁边,“那您再瞧瞧,身边这些个物件儿可也都认识?”

侍官所指的,正是那些箱箧麻袋等杂物,不过皆或密封上锁,或严实捆扎,虽瞧着像商会里的物件,但并非她所掌管,并不熟悉。

“瞧着像是商会里用的箱子,但并非小人管辖,所以不熟悉。”

“叶掌事这话,说得不老实。”那侍官声腔有些怪异。

闻此,叶任生眉头蹙起,“侍官这话是——”

“说是不熟悉,却一眼便瞧出来是商会所用,”侍官打断她,“这些明明是卫彭所管得物件,你怎么可能不知晓?”

叶任生瞥了眼卫彭,愈发不明所以,“大人这话说得牵弓虽,卫彭所管的物件,小的怎么可能知晓呢,而且卫彭乃商会管事,有自己的权责,小的虽为商会掌事,但商会之事千头万绪,小的怎可能事事尽知。况且,大人突然如此质询,小的实在不知大人是为何,更不知这些箱子有何不妥。”

闻此,那侍官皱眉,“既然叶掌事装糊涂,那我必得让你清醒明白。”

说着,侍官挥手示意,下头的人立时上前,将那些箱子和麻袋一一打开。

叶任生抬眸望去,只见数不清的金银于箱中排列齐整,而麻袋内更是精致粮谷与珍稀草药。

“叶掌事,你可明白了?”

饶是叶任生仍满头雾水,却也意识到不妙,“小的不明白,小的并不认识这些物什。”

“方才只说不熟悉,现在就变成了不认识,叶掌事你真是巧言善辩,这些难道不是你叫卫彭收起来的赃物吗。”

闻此,叶任生双眸怒张,心下大震,“大人说话可要审慎,小的从未叫任何人收任何物,更何况是什么赃物!”

“叶掌事,叶掌事,”卫彭忽然哭着拉住她的衣袖,“您不能置小人于不顾,小人可都是听您的吩咐做事,您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卫彭你胡说什么,”叶任生甩开他的手,“我几时吩咐你做什么事了?!”

“您怎的翻脸不认人,分明是您私扣京里拨下来的赈灾钱物,亲手交给小人,逼着小人为您藏起来的啊。”

“卫彭——”

“叶掌事!”她的话被打断,另一人从卫彭身后爬出,“小的今日才算是看透您了,当初说好会为我等谋好前程,谁知东窗事发,您是一点不顾往日情分!”

“陈响你……”叶任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助干。

“当初小的劝您不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您就是不听,”陈响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仅不听,还非逼着我等为你鞍前马后。今年时节不好,各地缺粮,京里下派收例粮,您叫小的将这等精粮压在二号仓,却以次粮充好上缴。先前疫灾泛滥,商事营收大损,灾民腹饥难耐,商会要施粥,你不禁不发粮,还要我等将粮食拿去倒卖,就连治疗疫蛊的草药,您也叫我等拿去贩卖,所得钱财悉数入了您的口腹……”

“胡言乱语,血口喷人!”叶任生痛心疾首地望着陈响,“陈响,我真是没想到,你竟会来诬陷我,枉我对你那般栽培……”

陈响始终低着头,声音压抑而嘶吼,“您的栽培,不过是想叫小的替您做脏事罢了!”

“你!”

“叶任生,”一直不曾言语的稽尉大臣郑应卯终于发话,“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可知罪?”

叶任生猛地转头看向他,“大人明鉴,小的什么都没有做,小的不知罪!这些钱物小的先前从未见过,他们的胡言乱语我也从未听过,分明是有人指使,故意栽赃陷害!郑大人,您乃稽尉大臣,秉公严明,万不可听信小人诳言!”

“叶掌事放心,本官自然不可能轻信任何人,”郑应卯不紧不慢,“你来之前,本官已仔细地问过与你共事的人,听说这些揭发你的人,也都是当初你一手提拔至今日,是你若左膀右臂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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