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州嘉商(12)

其中一名叫鄂尔坦的青年人,带领一队族人投奔了阎毅侯。几经战乱,同队族人纷纷战死沙场,只有鄂尔坦一人侥幸存活。

而后沧陵之战大捷,阎毅侯成为四侯纷乱的赢家,开大胤王朝,结束了几十年纷乱。鄂尓坦因此便成为了其中一名功将手下的副将。

然而没想到的是,阎毅侯,即胤太祖,极其厌恶包括锲达在内的几个边界小族,鄂尓坦不得不隐瞒真实族民身份,从此也拒不与锲达族民往来。

然而其余锲达族民彼时还不知此事,其中一支族队跋涉前来投奔鄂尓坦。为防风声走漏,鄂尓坦设宴欺骗前来的族民,趁其放松警惕之际,举刀杀之。

但宴会上却有漏网之鱼出逃,告知了其他族民。锲达族民本欲报仇,却恰在此时,胤太祖下旨驱逐包含锲达在内的一众异族,为谋生路,他们只得四处逃亡。

随后太祖逝,几代天子潮起潮落,终遇仁君大赦天下,被驱逐的小族后世得以重回大胤故土。

然而几代驱逐,备受欺/辱,早已使得他们无法融入常道,且寻常百姓无不歧视并拒绝接纳,以至即便重回故土,族民也被迫浪荡四处,成了流寇匪贼。

因而,这群渺小异族,便极其厌恶大胤的达官贵胄,尤其是锲达族民。

只是经过几代变迁,后世更是不复当年,除了做那匪贼活动于四处,抢掠骚扰角楼贵族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倒也有京都贵胄不堪其扰,下令驱剿匪徒。只是到底几代流亡,族民练就满身流窜本事,消停一阵待风头过去,便又席卷而来,剿之不尽,便形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那五里铺子的破碑下面,埋葬的便是当年被鄂尓坦灭杀的锲达族民。因被驱逐歧视,所以碑面无题无字,得以存留至今。而现在世人鲜少知晓,‘五里铺子’其实是锲达族语中‘永安’的意思。”

解厦说完,长饮一口凉酒,“现在你知晓了吧,钱财是取不回你那把草药滴,那群贼徒心情好了只劫点财物,心情坏了纯粹就是给那角楼里的找不痛快。”

叶任生满脸疑惑,“听先生话里意思,鄂尓坦的后人似乎还处身角楼,那就是还在拜官袭爵的意思,那鄂尓坦是谁呢?”

“嗝!”解厦深深地打了个酒嗝,脸上带着醉酒的迷糊,“没,没有人知道。”

“怎么会,”叶任生眉头微蹙,“既然当初能位高功将之副将,那必然有名有姓,有头有脸,京都再广也不过一城,角楼再大也不过一隅,水有源头树有根,如何便查不到那鄂尓坦是谁呢?”

“哼,”解厦眯着眼睛瞥向她,“这天下四通八达,看似人人皆可通来往去,可大胤界碑一立,不过也是四方天地。然而当你真的将其看成一围禽圈,你会发现四处九曲回肠,密道诡谲,暗流涌动,你所能看到的出口,全部都是死门。”

听闻此言,叶任生本就蹙起的眉头,愈发拧紧,久久凝望那粗布麻衣的烂醉酒客,只觉一霎似乎明晓,随即便沉入无尽云雾里。

“我倒是可以引你与那群贼人见上一见,只是倘若真想拿回那把草药啊,你还是换个法子,”解厦说着,咂了两下舌头,“啧啧,换个法子……”

随即便瘫在桌上,再次昏睡了过去。

叶任生望着他乱糟糟的形容,心头梗上一阵愁意。没成想一把草药,还能扯出这般如麻旧事,这买卖当真是做得令人心塞。

第6章 一柄明烛

◎奸佞淫邪、屈辱不公无处不在……◎

旭日漫出梢头,直挂当空。

叶任生带领着六锣及家厮,随着解厦一道朝五里铺子前行。

“公子,要不还是我来吧。”六锣走上前,欲从叶任生手中接过缰绳。

叶任生转头瞅了一眼歪趴在马背上,神情不甚清明,嘴角呓语不断的酒客,拒了六锣,“不必了,你且走你的。”

六锣眉眼纠结,却也只能退后,紧跟在马尾,眼神斜睨着那马上浑身糟兮兮的解厦。

什么奇人,分明就是个酒鬼,有马不让骑,说是徒步前行,却要牵出一匹马来驮着他,还非要公子牵绳,当真是难搞的很。

六锣这般想着,伸手拉了一把险些被那酒鬼从马上踢掉的包裹,面上愈发嫌弃。

走过大枯树,往北行不过二里地,那无题的石碑出现。与清晨昏暗时分所见不同,这般曜日辉光之下,石碑显得愈发破败。

不知是否因知晓了这碑鲜为人知的故事,叶任生竟觉出了几分凄凉。

想来不过个把时辰,那残破的无字路碑,竟成了墓碑,到底是造化弄人,无可说。

就在她这般感叹时,马背上醉意朦胧的酒客,突然扬了一下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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