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州嘉商(111)

似是感受到触碰,昏睡中的人呼吸一滞,随而透出了几分颤意。手臂下意识挥动抵抗,却因被束缚而徒劳,反牵扯得手腕疼痛肆意,眉心都立时紧拧了起来。

见此情形,林啸洐立时移开手指,不再触碰,但其眉心却仍久结不舒,面显不适。

林啸洐顺之抬头,赶紧解开了她腕间的帐绳,轻轻放下她的双臂。

许是久被束缚头上,血脉不通,乍一释放,腕间生出强烈不适,叶任生在昏沉中无意识地发出呓语痛呼。

林啸洐望着她腕上红肿的勒痕,眉头紧皱,面露懊悔,下意识对着那伤处轻轻吹起来。

遂又避过伤痕,轻柔而富有技巧地按抚起她的手臂,见着她眉心因而缓缓舒展,忍不住轻叹了几声。

“你若是……若是不那么固执绝情,我也就不会如此迫不得已。”

他望着叶任生紧抿的睫羽,“我们明明还可以和先前一样……”

无人回应,室内静默,林啸洐不知垂眸想了些什么,片刻后又喃喃自语起:“但没关系,一切都可以重来,什么也都不会变……”

话音落下不久,窗外晨光更胜,许是阴天,光芒不似往日透亮。院中翠竹微微摇曳,风中夹湿,像是落雨前的征兆。

林啸洐放下她的手臂,藏盖在衣袍之下,随而起身走到门口,唤了侍者前来。

“回府上调几个沉稳机灵的丫头小厮来。”

“是。”

巡过院中一片平和,林啸洐问:“那名唤六锣的下人呢?”

“被小的打昏捆在柴房里了。”侍者说。

“注意点,别叫他跑了,那小子身手还不错。”

侍者点头,“小的给他喂了五筋散,使不出力气再好的拳脚也白瞎。”

闻此,林啸洐微微蹙眉,“毕竟是叶掌事的贴身侍者,别伤了他。”

“公子请放心,那五筋散只是让人使不上劲儿,对身体并无害。”

“那就行,”林啸洐微扬下巴,“赶紧去办吧。”

“是。”

侍者领了吩咐,立时回林府悄悄挑了几个下人到小院,并将那厨娘也一并换了自己人。

林啸洐将人从榻上裹着抱起,吩咐了丫鬟将被褥换洗并重新铺好。

许是太过疲乏,叶任生自始至终都没有苏醒的征兆,林啸洐本还想叫丫鬟烧水为其沐浴,现下也只得先搁置,只打了盆水,亲自为其擦去了面上泪痕。

收拾妥当后,林啸洐又遣下人去惠仁堂要了药膏来,将叶任生的手腕敷药包扎完备后,才稍稍放了心。

眼看时辰不早,他召集了一干人来嘱咐过事宜,随而换了衣衫,去了商会。

许是难得见他赶在叶任生前头上工,堂内几个早到的掌事都有些讶然,但也只是寒暄两句,随而纷纷投入到事务中。

然而临到早事还不见叶任生的身影,四下便有些诧异了。

林啸洐不得不出面做了谎,“家中仆人今早去采买时碰到了叶氏家仆,听说叶掌事不日前中了暑气一直未好,而近日又操劳不休,以至昨日午夜开始发病,今晨直接连榻都难下,想来近日应该不会出班了。”

“难怪那日见他忧心忡忡,后又匆匆离去,原是身体不适。”田掌事道。

“这也难免,叶掌事向来勤勉,便是节日里都鲜少休息,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么熬啊。”

“也是,可这还有许多事情要他拿主意啊。”随叶氏一起做浣家帮生意的文掌事忧虑。

“我等能定夺的,就自己商量着来吧。”

“叶掌事的脾性尔等还不了解,”林啸洐适时开口,“她怎可能就此安心卧病在床,保不齐等会儿便叫人来收拾了册簿信函回家去处理,诸位若是当真有急事,留封信在她案上叫下人捎回去就是。”

“也对。”四下纷纷点头。

“叶掌事不在,早事便由在下主持,诸位若是有事,还是赶紧说来大家一同商讨……”

说话间,一眉眼机灵,但众掌事瞧着面生的小厮从堂外请了见,听说是奉了叶掌事的吩咐来取册簿,助干瞧过腰牌后,立时便整理了书箧,叫人带了回去。

“还当真是叫林掌事说中了。”

“叶掌事就是个停不下来的劳碌命。”

听着四下调侃,林啸洐扯了抹不甚自然的淡笑,随而转移了话头。

早事在林啸洐的主持之下,很快便结束。他行至案前,本欲同先前一样收拾过书箧离去,却被刘、齐等掌事拦下。

同樊家合作之事提上日程后,琐事不断,樊家经验少,先前刘、齐等人便提议向浣家帮及叶任生取经,但被林啸洐拒绝,故而眼下所行每一步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须得亲力亲为之事数不胜数。本以为能个把时辰解决的事,一直处理到了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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