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州嘉商(101)

本是打算去落枫楼吃汤,现下只得改了行程,走上梅街,叶任生遣了紧随其后赶来的碗子去告知徐徊,而后进了望仙楼。

望仙楼乃是三楼之首,除却位置极佳,美景如画,酒食也是一绝,尤其是那渡梦酒。

“叶掌事,还是老规矩?”望仙楼的掌柜眉眼精明地凑上前。

“是,有劳掌柜,”叶任生点过头,末了又补充了句,“今日多上些酒。”

“好嘞。”掌柜立时转身挥手招呼小二。

不出片刻,两个面相精干的侍者便托着大小酒壶走进了厢房。

“叶掌事……”话还未出口,叶任生便示意向对面。

侍者随而将酒放到了解厦身前,“客官您的大小渡梦。”

后者闻声瞧向那酒壶,“大小渡梦?”顺手拿起一壶轻嗅起来。

“是,咱家的渡梦酒分大渡梦和小渡梦,”侍者分别示意不同酒壶,“小渡梦年份短,口感清冽细腻,前劲儿大;大渡梦年份长,口感醇辣厚重,前劲儿足,后劲儿长,一般人通常三杯倒。客官初尝渡梦酒,可先从小的试起,您手中那壶就是小渡梦。”

闻此,解厦将手中酒壶放下,又捡了另一壶来嗅,终日以酒为生的人,一嗅便知不同,立时将那小渡梦推到了对面。

叶任生轻笑过,并未接那壶小渡梦,反而要了别的清酒。侍者接了吩咐,很快便将清酒同菜肴一起呈了上来。

“京郊暂别时,我曾返回客栈寻过前辈,不想却是人去楼空,原以为很难再见前辈,没成想缘分如此奇妙,晚辈敬您。”

解厦径自敞开那酒壶往嘴里倒,算是接了她的敬意。

叶任生不禁摇头,如此吃酒,怕是等下说不了几句话便要醉昏在此地。

她抿过清酒,语速下意识快了几分,“前辈此番来晟,可是有何要事?晚辈可能帮得上忙?”

“能,我要找虎兕他们。”

许是因事“错过”了两餐,解厦往嘴里塞下酒菜的手速有些快。

“恕晚辈多嘴,您为何要找虎兕他们?”

见他没有要说的打算,叶任生又开口,“前辈须知,现下锲达等一干人都入了商队,晚辈好不容易才磨去了他们丁点扎人刺角,您这一来匆匆——”

“放心吧,不会给你招惹事端,”解厦稍稍放缓了咀嚼动作,“不过是有些旧事想跟他们打听打听,问完我立马就走。”

“晚辈不是要赶您——”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别啰嗦那么多,反正不会碍着你事儿就是了。”说着,他又灌下一大口辣酒。

叶任生只好不再多问,瞧他身前盘碟见空,立马又叫侍者送了些,并吩咐他将解厦随身携带的空酒壶添满。

“晚辈知晓前辈不会同他们生事,毕竟当初引我上山,劝他们入世,都是前辈用心良苦,前辈乃是豪侠尚义之人……”

“哎哎,”解厦挥起筷子打断她,“别给我戴高帽。”

叶任生轻笑过,“好好,那前辈还有什么其他吩咐,这些菜色可还够味?”

“挺好挺好。”说话间,解厦又夹空了一盘卤肉。

不似寻常酒馆,望仙楼的碗碟底平口浅,崇尚的是君子细嚼慢咽,浅食深品,自然不够解厦这般造作,叶任生只好再叫人送了许多。

只是肉菜送到时,解厦却缓缓停了箸,不知是吃多了酒还是怎的,倏尔凝望着手中酒壶长叹,“渡梦,渡梦……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闻此,叶任生深感诧异,这般怅怀,可不像是解厦会有的。她不禁抬眸瞧向对面之人的眉眼,然而却全被那凌乱的发丝遮了去。

不待她开口细问,厢房木门在这时被推开,小厮引着徐徊从外头走进来。

“徊弟。”叶任生向他招手。

“阿……”见室内还有别人,徐徊立时改了口,“任生兄。”

许是二人言语打断了解厦的思绪,方才那突兀的惆怅霎时消匿,他瞥了眼门口后,径自仰头又灌了大口。

侍者按着吩咐又添了副软垫,叶任生示意他,“徊弟,来,坐这儿。”

徐徊走上前,讶然地望向对面。

“这位是解厦解前辈。”叶任生说。

徐徊闻此,眉心微蹙,随而恍然,“哦,原来是解前辈,先前在京郊见过,晚辈有礼了。”

后者面上已然挂了醉意,语调也有几分飘,“见过?”

“是,在客栈堂前匆匆一瞥,”徐徊作揖,“晚辈彼时有事在身未能拜见,实属失敬,还望前辈见谅。”

“无碍无碍,解前辈并非那等斤斤计较之人,你快先入座,挡着灯烛耽搁前辈吃酒,才要被嫌弃了。”叶任生拉着他坐下。

见解厦也不甚在意地挥了手,徐徊就坐下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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