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专门为残障人士做辩护的律师,姓唐。
辩护无声,正义长鸣。
宋知心里生出了抱歉,为曾经那个没有尽责帮女人辩护的律师,为自己这两年摇摆不定的内心,为刚才自以为是伸张。
原来是这样,所以女人本能地对律师产生排斥,才会做出那样的过激行为,等等,过激行为?
“你背上是不是受伤了?严不严重?”宋知担心地开口问。
杭澈满不在意,“就是吓到了,其实距离挺远的,不疼。”
“不信,回去给我看看。”宋知苦笑着,语气里都是心疼。
夏枳回头夸杭澈,“还好你反应快,不然就要砸到宋知的脑袋了。”
小马突然停下脚步,捏了涅衣角,其余三人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纷纷闭了口。
最后她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请求,“这件事,我能不能拜托你们不要追究?”
宋知不说话,夏枳也不好替她表态,杭澈看着大家,忽然笑了下,“真的没事,不信回去给你看嘛。”
她这么一说,这个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小马岔开话题回头问:“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知道偷树的人今晚会在山上呢?”
夏枳云里雾里,不知道小马这句话什么意思。
杭澈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看着脚下的路,“如果早上大肆宣传,偷树的人会有所顾忌,不敢再露面。你装不在意,他们便会放松警惕,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或者觉得你为你要照顾我们几个无暇分身。”
“夏枳也说了那些树不是小数目,他们要是知道林业局的人明天来拿,肯定舍不得,一旦铤而走险,就只有今晚能运,而且今天中午碎石还会被清理,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
“所以你中午去村口是为了散播消息?”宋知想起村口的那群老人家。
杭澈点了点头。
夏枳终于反应过来,“你故意说孩子丢在山上,村民为了抓人饭子,等他们小心谨慎地从两边路口包抄上山,那群人自然就落入包围了。”
真是妙计。
杭澈却否定了她的猜想,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我原本和小马商量的是晚上九点号召大家去抓偷树贼。”
她还真没直接想到这一招,但很明显,比起抓偷树的人,抓人饭子更能激起民愤。
宋知捋了捋事态的发展接着说:“可是刘富丢了,村民的突然造访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杭澈笑了笑,“嗯,所以我们只能将计就计。”
小马咧着大白牙,“而且有这么多村民都看见了偷树贼,想跑也跑不掉。”
她们经过一条小溪,上游是村口那条大河,这只是一条分支,枯水季只有不到一米的水宽,流水潺潺,在深夜显得格外动听。
夏枳忽然回头问,“那万一偷树的人没在呢?”
“即便没有抓到人,大家看到那么多树,心里都会不平衡,如果是同村的,到时候随便有个轻举妄动都可能被举报,反而会消停一段时间。”杭澈耐心地解释。
也许是作为主播对选品的职业习惯,夏枳一向对感兴趣的事情有刨根问底,“可是那些人不是都是村外的吗?也没听说大家认识啊?”
“昨天那些人跑了他们之后只要出村,能看到路口堵住了,车进不来也出不去,这样没法拉树,昨晚肯定运不走。他们更不会大白天做这件事,只能今晚。”
杭澈回答得很肯定,事情一切尽在掌握。
“万一他们今晚就是不来了?”夏枳又提出另一种可能。
杭澈只是笑,她确实无法决定那群人的动态,“那今晚我们就算是扑空,明天树也会被林业局运走,至少树不会落在他们手里。”
这是退而求其次的收获。
夏枳点了点头,然后瞪大眼睛,“可是孩子丢了!你们只顾着去找树?”
这难道不是本末倒置?真是不敢置信!
杭澈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也愣了一下,看了眼小马,她似乎也很想知道,开口问:“是啊,你当时悄悄和我说孩子肯定不会丢是为什么?”
当时一众人把她们堵在村委会,刘婶哭天喊地的时候,杭澈却悄悄在她耳边说,“广播找孩子,我把人引到山上。”
“这个时候还去抓他们?”没想到杭澈还想着原计划,小马以为自己听错了。
杭澈语气坚定,“你放心,孩子不会丢。”
于是她们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小马跑进了广播站,这完全是出于特殊情况下对杭澈的信任,她当时只是犹豫了几秒而已,现在想一想,也是一场豪赌。
杭澈缓缓分析,“孩子是七点到九点之间丢的,人饭子怎么知道他这个点会出门,又怎么会刚好把他抓走?夜里偷树容易,偷人未免挑战太大,大家都睡得这么早,所以这样的可能几乎没有,孩子一定还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