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未来夫家和公公都骂跑了,虽然他认为自己毫不理亏,但万一长姐嫁过去之后,他们邓家因为他迁怒长姐呢!那自己岂不是就害了长姐!
何度雨越想越急,遂一大早便来看望她。瞧瞧她的意思。
何楚云从他手里拿过折扇,将扇子末端对准他的脑袋敲了下去。
“想什么呢!莫说我不会因外人生你的气,说回此事,我倒要谢谢你。”
何度雨被敲了一下脑袋,下意识缩了下脖子,随后又挺了回去,一副任她继续打的架势。
听了她这话,何度雨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啊?”
何楚云点了点头。她今日心情还算不错,是以有耐心应付他。
何楚云像是得了什么好信儿似的,顿时乐得嘴都咧到耳根。
“那便好!我生怕长姐因我受了委屈!”
他这话倒是没错,她因他受的委屈还真不少。
他这人是个没脸没皮的,可何楚云是个极要面子的。
平日聊起亲族,何楚云最讨厌别人提起她的亲弟。每每被人提一次,何楚云都觉得自己受了一次侮辱。
可亲情有的时候就是很奇妙的东西。
她知道总有一股看不见的丝绕在她与何度雨之间。
她难过了何度雨心疼,何度雨受伤了,她也生气。
何楚云清楚地记得弟弟抓周那年,他扒拉开了周围所有的东西,拉住了何楚云的小脚踝,咿咿呀呀地看着她。
祖父说,弟弟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在用自己的语言告诉她,他会守护她一辈子。
想到这点何楚云更是来气。这简直放屁!
还守护她,她没被他气死都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不过有一点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何度雨最在乎的人确实是她。
何楚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何度雨呲牙一笑,“长姐怎地了?一晚没见就想我了?”
何楚云揉着头的手顺势将他狠狠推开。
她就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得人听的好话来。
何度雨差点摔倒,扶住了何楚云的榻沿才堪堪站稳。
他整理了一下衣摆,想起今日还有几个酒局,行过礼,瑟瑟缩缩地从何楚云手上拿回折扇就离开了。
今日十六,她也算清闲了些。
正想小憩一会儿,喜灵禀报说夏满提着一堆东西来了。
何楚云懒散地哼了一声,让他进来。
夏满手上提着两提大盒子,颤颤巍巍地走进来,看上去这东西重量还不轻。
且看那盒子,似乎又是邓府的东西。
平日里邓意清都是送一些俗气的珠宝玉钗,哪会有这么重的东西。
怀着好奇,何楚云命夏满将东西放到桌上,自己下了榻拆盒子。盒盖打开,何楚云没忍住嗤笑一声。
这哪里是邓意清送来的,想不也不用想便知道这是那个二蛮子送来的。
喜灵也十分好信儿,凑了上来。
“小姐,是什,呀!”
喜灵刚凑过来,待瞧见里面的东西便轻呼出声。
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不是银票,而是足重的银子。
喜灵有些气愤,她揪着眉毛,叹道:“这邓大公子真是愈发过分了,怎地拿些银子来敷衍小姐!”
何楚云却好心情地让喜灵将银子收起来。
她确实喜欢。
看来那个邓意潮果然会投其所好。
应是瞧她昨日拿了他的钱袋子,知道她喜欢银子,今天就坦荡荡地送了些无印的银子过来给她。
喜灵不懂,明明收了这么俗气的东西,小姐看上去却一点都不生气。
何楚云是不生气,她虽然面上端庄严正,但骨子里就是个庸俗的人。她其实并不看重银子,但那要在她有银子的基础上。
她若一直活得大手大脚,那今日见了银子也必定会像喜灵所想的那样,觉得人家侮辱了自己。
可她是个过了八年拘谨日子的落魄侯府嫡女,她需要银子。
昨天她也想了,若是他早点来,指不定自己就拿着邓意潮的银子将锦奴买回家。
还是算了,买回家也是凭生事端,还是由着他像之前那般挺好的,权当两人没见过。
她也当自己没在冬日梅宴上遇见过一个与俞文锦相似的男子。
今日算是正式与锦奴断了联系的第一天,何楚云还以为自己至少也会有些许难过,但出乎她意料的,竟然完全没有。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昨日的纠结是如此做作。
她内心只有再也见不到替代品的遗憾,却无对锦奴的爱念。
就像是儿时祖父送她的鹦鹉。那鹦鹉在她身边养了两个月便会说话了,每日都‘小姐小姐’地朝她打招呼,还会低头作礼,十分有趣。
她宝贝得紧,完全不让何度雨碰,任由何度雨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也没给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