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云管他杀人放火的,她只确认邓意潮不会将她的事说出去便可。
懒得再应付他,何楚云随口打发道:“滚吧。”
见何楚云果然没有在意他不堪的过去,邓意潮有些高兴。不过听见她让自己滚,他又有些委屈。
好不容易躲开侯府的巡视的下人来到这,被侮辱了一番不说,钱还被抢走了。
罢了,他本来也没想着今日就能拿捏住这女人。邓意潮耸耸肩,又恢复那副混不吝的样子,“要不要潮儿将外袍解了送给嫂嫂,潮儿这身裘衣也值不少银子。”
何楚云火气刚消,他就开始犯贱调侃。
“我让你滚,是北洲待得久了听不懂官话?”
邓意潮知道她不悦才收了戏谑,还要说什么,角门那边传来开门声音,“小姐,喜灵来给您换两盆碳。”
是喜灵。
邓意潮只好失望地瘪瘪嘴,“那,嫂嫂,来日方长。”说完便翻着墙出去了。
他身影才消失,喜灵便提着新炭盆走了过来。
见何楚云手中摆弄着的东西,问道:“小姐,哪来的钱袋子?”
何楚云道:“从狗洞钻进来一只疯犬,叼来的。”
喜灵往墙根那边瞧了瞧,边换炭盆边嘟囔着也没见着什么狗洞呀!
何楚云则抬头继续赏着夜景,叫人瞧不出任何异样。
她望着月亮缓缓眨了眨眼,又抿唇微微一笑。
邓意潮这般行径真是,令人作呕。
但也,的确怪有趣。
第25章
正月十六。冬日烈烈, 飘风发发。虽然何楚云很不想承认,但她昨晚的确满脑子都在想邓意潮。
与锦奴分别的几丝愁绪皆被他弄散了去。
何楚云没有接触过这般不受规矩之人。
半夜偷藏在未来嫂嫂家里,闯进她的闺阁, 靠在她腿上与她表白心意。
真的……有趣极了。
若是旁人遇到这种情况定会羞得没法见人了。可何楚云不是闺秀软娇娘。
她与何度雨一样, 喜欢一切令她感兴趣的新鲜玩意儿。
何楚云也不知道自己与那个败家子怎么长成的性子。他们爹娘祖父祖父都是规矩人家, 也没听说族中有谁似他俩这般顽劣。
说曹操曹操到。
大冷天,何度雨举着把扇子悠悠地进了珠玉阁的大门。
从外面看见何楚云在窗边坐着,何度雨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
“长姐, 看我最近得的扇子, 如何?”
何楚云随意扫了一眼, “不错, 挺会给自己找罪受的。”
何度雨挑了挑眉, “长姐你懂什么呀!这是我从广荣那儿赢来的。这柄扇子是江南名画家唐唯的遗作, 宝贵着呢。他输了我, 还不得肉疼三天!”
他语气得意,像是在吹嘘自己考上了状元一般。
何楚云却皱了皱眉, “不是叫你少与他接触?”
何度雨哎呀一声, “长姐可误会我了。这次是那个广荣偏生要请我去的, 不去都是不给他面子。我可没有主动挑事。”
这个没出息的,真是如何劝告都没用。
何楚云向来懒得与听不懂人语的蠢猪多费口舌。
他这一大早难道就是来炫耀这把破折扇的?
何楚云瞟了眼他的扇子又看了看他, 用眼睛问他:你还有事?
何度雨这才想起自己因为什么来。
“对了,长姐,我前些日子见到你那个小情人儿了。”
何楚云这才将头转向他。
他见到锦奴了?
半月来, 她只见了锦奴一面,还是昨天为了分别所见, 除此之外再无联系。
他去了哪,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何度雨继续讲着:“你那个小情人儿果真长相不错, 广荣对他极为看重。而且他好像还挺爱喝酒的,不过就是没什么眼力。”
何楚云对这点倒是不了解。其实她与锦奴见面次数不算多,每回两人也只是品茶,从未喝过酒。
不过这些也与她无关了。
断了就是断了,她也不想再拖泥带水牵扯不清。
遂回道:“以后莫要再提起他了。”
何度雨有些震惊。这些年能入得他长姐贵眼的人屈指可数,这才出了个锦奴,怎地突然又没了。
“长姐,与那小乐奴闹别扭了?”
何楚云一腔愁绪,这头蠢猪怎么能懂?
她淡淡地看着他,“你很闲?”
何度雨道:“我这不是关心一下长姐!”
看长姐这样子,应该是与那乐奴断了。
结束了好哇,那下贱东西本也就配不上长姐。
早知道二人断了,那前几日他就不让那乐奴好了,浪费他一坛好酒。
两人既已毫无干系,何度雨也再无意提起席间之事。
何度雨啪地一声将折扇合上握在手里,提起正事。
“长姐,那桩婚事……昨日闹得有些不愉快,长姐没有生我的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