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世家子弟各个都是风流倜傥,像谢临安年纪轻轻就是钦点探花郎的着实凤毛麟角,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谢临安像是一柄利剑,无比锋芒闯入朝野之中。
作为太子伴读,谢临安入朝堂之后将是太子的最大助力,一时间风头无量。
各大世家或是巴结或是警惕,总之,无人不识谢临安。
可谁都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来到了穷乡僻壤之处当个小小县令。
或许就像是老爷子所说,谢临安有大智慧,这叫急流勇退。
茶水来了后二人对饮,赵友成咂咂嘴。“这里有何美食?”
松石答曰:“普普通通,不如城里。”
即使有所准备,但还是不免失望。赵友成叹了口气:“罢了,能有酒喝就成,下酒菜总不至于做的难吃。”
可惜赵友成估计错了,客栈里提供的餐食简直无法下咽,谢临安一口没动,拿着苦主口供在冥思苦想,手里的捕快全部派出去了,也不知今日是否会有结果。
翌日晌午,从失踪女子家中探查回来的谢临安,远远瞧见客栈门口站着一人。
松石也瞧见了,连忙道:“郎君,是卢娘子。”
去探现场赵友成没跟着,昨日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喝酒,深更半夜才被人送回来,谢临安出门时候他甚至还没醒。
阿雪敲了半天门不见谢临安应声便知道他出去了,刚要转身走隔壁房门打开,醉醺醺的赵友成睡眼惺忪。
“原来是你,他出门了。”
阿雪道谢后问:“郎君几时归?”
赵友成打了个哈欠捂住嘴,没叫自己太过失态。“他呀,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不好说。小娘子不如先回去,晚上再来。”
阿雪嘴上应下,但想着莲花帮忙看着铺子,她不如再等等,若是等不到了,就等晚上再说。
站在客栈门口一刻钟左右,总算将人等回来。
阿雪腿有点麻,但挡不住脸上的笑意。“郎君,你回来了。”
跟在谢临安身后的松石悄悄看人,明明回来路上还因为案子紧绷着脸,在听见卢娘子说话后,眉心明显松散不少。
好似清风拂面,柳树抽芽,万物归春。
松石打了个激灵。
谢临安垂下眸子遮了眼里的神色,他并未多言,直接擦身而过抬脚进了客栈。阿雪未多想,尾随而入,在走到门口时候松石伸胳膊拦人。
“卢娘子止步。”
“我要进去,和郎君有话说。”
松石侧头看向屋里,谢临安没有任何反应,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假寐。
看样子是不想会客。
“抱歉,我家郎君暂不会客。”
十六岁的小娘子眼神清朗透彻,并没听出话外之音,认真道:“我哪里是客,松石你不认识我了?郎君、郎君?”
她站在门口透过松石的胳膊,翘起脚尖往里探头,呼唤谢临安。
“放她进来。”
谢临安开口,松石只得不情不愿地松开手,阿雪身姿轻盈,像是只欢快的小山雀,扑棱着翅膀朝着谢临安飞过去。
“郎君,你有看到我给你写的信吗?我觉得你一定是没看到吧,也是,衙署里事务繁忙,肯定顾不上的。对了,这次的案子有进展了吗?我听人说是年轻小娘子不见了。”
才不到十日而已,但感觉像是许久不见似的。阿雪突然想起来听石头念叨的一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谢临安倏地抬眼,眼神深邃别有深意。
偏偏阿雪无所察觉,又重复了一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我们现在隔了多少秋了?”
说完还有模有样的伸出手算了一下,片刻后朝着谢临安笑笑:“很多秋。”
笑容如夏花般灿烂,眼神纯粹不包含任何利益算计。
平静无波的水面忽地落了一片花瓣,将这些天来故意忽略的情绪“啵”的一声翻涌上来。
谢临安眼神幽幽,在她看过来时候立刻恢复如常。
“找我何事?”他淡声问。
这次阿雪察觉出他的态度冷淡了,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或许是俩人许久不见生分不少?因此阿雪上前一步靠近坐在桌后的谢临安。
却不想他微微朝后顷身。
小娘子如山中小鹿一般的圆眼眨了几下,明显带了困惑之意。
“何事?”他再次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阿雪明显委屈,袖子下的手忍不住抠了两下,将拇指摁的发红。
“有事直说便可。”谢临安像是没看见她的情绪变化,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甚至一眼看去他唇角是翘着的像是在笑。可阿雪就是知道,他在和她生分。
在城里时候她留了信给他告诉自己要走的事情,可临别那天没见到人。阿雪想,他大概忙的厉害,不来也是正常的。后来回了东山镇,她也写信给他,又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