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方在给卢石头教学,阿雪认为严为之对他们有恩,所以格外热情。
她今日穿了一身漂亮衣裳,乌黑的发没像往日那般随意,而是精心收拾过,簪了一根朴素的木簪子。即便如此,也难掩风采,看的严为之愣许久。
“多谢阿雪。”
“不客气,倒是我们麻烦你了。”
借着这会儿功夫,严为之站起来和阿雪说了会话,他有意往俩人身上引,但阿雪一心惦念卢石头的课业,俩人驴唇不对马嘴说了几句,严为之才讪讪地坐下,继续指导卢石头。
外面忽然有马车声由远及近,他们这等小地方街道上甚少见马车,严为之还在嘀咕时谁,就见阿雪已经冲了出去。
青梅色的衣裙随风飘扬,年华正好的小娘子神采奕奕,站在店铺门口翘首以盼。
片刻后,就见一辆看似朴素的乌盖马车出现在视野里,阿雪眼眸发亮灿若星辰,即便车帘只挑开一条缝隙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啧。”
车里的赵友成咂咂嘴,“临安,卢娘子在前头站着呢,估计是在等你。”
车里对面坐着闭目养神的谢临安,听见这话后一动不动,恍若老僧入定。
赵友成还在描述:“越来越近了,卢娘子在笑,她招手了!临安,我们停车?”
“直接走。”谢临安声音淡淡。
外面的阿雪都看见赶车的松石了,连忙双手举起热情的招手,可松石只瞥了她一眼,直接赶车从她面前经过。
车帘开了缝隙,她正好瞧见俊美郎君的薄唇,紧紧抿着形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郎君!”阿雪没忍住喊了一声,可惜车轮声掩住,她眼睁睁看着马车从面前离开。
应当是没听见吧,阿雪想。
“阿雪,你在叫谁?”严为之听见动静从铺子里走出来,只瞧见远去的马车。阿雪说没事,严为之便也没探究,不过他发现阿雪情绪低落,于是说了有趣的事情想逗她开心。
“哈哈哈哈。”卢石头笑哈哈,阿雪没有任何反应,严为之不由得有些挫败。
……
“卢娘子叫你了。”车里的赵友成提醒道。
闭目的谢临安终于睁开眼睛,不过面无表情,好像在听别人的事情。
“哎,你怎么如此地冷漠,这样岂不是伤了卢娘子的心?”赵友成故意逗趣,“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和她小娘子计较。”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在赵友成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他谢临安勾勾手,就没有能拒绝他的小娘子。既然如此,那便当一桩风流韵事算了。
连日赶路赵友成面带疲惫,不过谢临安依旧是那副丰神俊朗的模样。
许是这半日不曾用水,他声音微哑,吐出一句:“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
赵友成面色微变。
他只是玩笑话罢了,就是为了逗逗谢临安。当朝男女大防没那么重,就算是有好感的年轻男女牵手也是常事,他们之间进展如何赵友成并不知晓,他瞧着谢临安对卢娘子格外不同,觉得应当是喜欢的。
现在谢临安却说,清清白白。
怎么个清清白白?就算对方对他只是利用亦或者什么别的,但谢临安当真是动心了。
赵友成叹了口气,“死要面子活受罪。”
谢临安:“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去哪?”
谢临安不说话,是车外的松石答话,道:“回赵郎君,我们直接去客栈。这等穷乡僻壤,只有一处客栈,环境一般还算干净,赵郎君莫要太高期望。”
“能住就成,我不嫌弃。”赵友成跟着来就是为了避开他老爹,虽然最后有可能还是被找到这,但能避一天是一天啊。
虽然没用他赶车,可赵友成觉得自己光是坐在马车里颠簸就累的半死,到了客栈后倒头就睡,睡醒了已然黄昏时分,他起来去找谢临安,没想到隔壁出来几个捕快。
“你们郎君没休息?”赵友成问守在门口的松石。
“郎君方从失踪人口家里返回,还不曾休息。”
进屋之后,瞧见谢临安在揉着眉心,似乎有些烦躁之意。赵友成招呼松石去泡茶,“一眉春泡一壶,快去。”
“就算你是石人也得休息吧?”
“失踪案迫在眉睫,需尽快处理。”谢临安闭目养神,声音不紧不慢道:“早点找到人就少一分危险。”
那些失踪的孩童大多是被送去无子家中当养子,但失踪的女子下场都不大好,给人当媳妇算是好的,许多直接被送去花楼。花楼那等地方的姑娘各个听话,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反骨,而是日复一日的磋磨之下,所有的反骨都磨碎了。
赵友成一时无话,坐下后看着谢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