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绝情的一个人,你以后不会也这般对我吧?无情无义的男人!以后我可怎么办?”脸侧过去,手搁在胸口,一副捧心娇弱之态,柔柔怯怯,只是略失于矫揉造作。
只需一眼就知道是假装的。
寒昼单看着,不言语,也没什么表情。
钟浴便很不满意。即使她是假装的,她也要寒昼奉陪,不许他视若无睹。遂抬起一只脚去踩他的膝盖。
“你为什么不讲话?”
“因为我在生气。”声音也是很平静。
“你生什么气?生我的气?”只是顺势的推测,可是说完推测就似乎成了真,她也生起气来了。
他竟然敢生她的气。
脚还在他膝上,弓起腿就要踹。
被捉住了。
还有另一只脚呢。
这一脚可就不似先前那般只是玩闹了。
也被捉住了。
先是抓着脚踝拉近了,而后攥着两股往身上撞,挨着了就伏身,压着她吻,吻到她再说不出一句带刺的话。
这时候人就乖顺得很了。
娇靥明丽似花,眉目潋滟如水。
这副样子在眼前,先前再有气,这会儿也没有了。
引着她的手到胸膛,心脏在她手下跳跃。
“这是属于你的,若要我不爱你,便是逼我去死。”
受制的人,掌心下压,“这是我的?”
“你的。”
唇角弯出弧度,“那剖出来给我。”
他没有回答。
笑纹更深了,“怎么,你不愿意?”手指戳戳点点,“不是属于我的?是假话?”
“不是。”
“不是假话就给我,我现下就要抓在手里,剖出来给我。”
“你要我剖出来?”
点头,“不叫我真攥在手里,我不信你的话。”
“那你自己来剖。”
“为什么不是你剖出来给我?”
“我不会剖,剖出来我会死,我必须活着,如此才能爱你,你一定要,我当然给你,不过只能是你亲手来剖。”
“以为我不敢吗?”
他笑一下,“我从不怀疑你的胆量。”
“找匕首给我。”手指盘桓在心口,不住地摩挲,“我下手很快,不会叫你疼。”
银色的刃,照出人的脸,满是跃跃欲试的欢快,那笑是带着血意的。
衣襟一层层剥开,洁净的肌理,白玉一样,隐约有淡绯色,泛着活气,触手生温。
这是活人的皮肉。
刀尖抵上去。
一瞬间就可以把活人变成死的。
“你还可以反悔。”
“虽死不悔。”
“虽死不悔……”她忽然不笑了,眼神也变得冷漠,“是你自己要死的,要记清楚……”
剧痛使人骤然失去神识,片刻之后回想才意识到那种锐痛是源于肌肤的穿透。
鲜血流出来,像一条蛇在爬。
匕首落到地上,人倒在被衾。
疼痛不断加深加重。
她的舌接替了匕首。
她是食人血的妖魅,血的香气已经弥漫了她的口腔,她却仍贪婪地觉得不够。
寒昼愿意给她满足。
这是他两个人都清楚的事实。
一个血腥气的吻,血液汗液津液杂糅在一起。
她醉在鲜血的美妙里,感到了餍足。
依偎着他的身体,双目迷乱,她说:“现在换你,想怎样都可以。”
第72章
阿妙的事,寒昼本不欲理会,他一向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何况对阿妙也只有恶感,但是陈白芳苓的面子还是要给,随他同来碧庐的几个家仆,整日清闲无事,遣出去寻人,便算他尽了心。
寒昼在京时,寒宅总是待不住,即使是落雨的天气,在外也有事情做,如今在碧庐,却是终日流连居室,哪里也不去的。
因为钟浴不出门。
她实在懒散,整日只是吃睡,读书,与寒昼做些荒淫之事。
她是生来的白,近来又总不见日光,白得将要透了,病弱气很重,人不免要为她忧心。
“天气这样好,又有好景色,不出去散一散吗?”
“不想。”
钟浴趴在软枕上,腰下是绸被盖着,腰上则是头发,丰美淹润,仿佛水下聚藻。此情景,寒昼难免忆起那日水下,那是他一切欲念的发轫,云雨之念顿兴。
手才抚上,院中响起阿瑶的声音。
阿瑶得了芳苓的嘱咐,除非有人叫,否则不往屋中去,有事只是站在院子里禀报。
寒氏的仆从想要见寒昼。
钟浴听见了,说:“寻到阿妙了?”
她说这么一句话,寒昼也就知道了,原来她一直挂心着阿妙,于是站起来往外去,“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