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一齐施力,轻而易举地拖走了阿妙。
六个人来到了池塘边。
阿瑶率先松了手,其余三个人也先后松了手,阿妙重获自由。
“你们都给我等着!”
阿妙红着脸大喊,她简直要气疯了,这几个人真是大胆,竟然敢这样对她!
阿瑶冷笑了一声,道:“为什么要等?我们不是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们可不怕你!”
余下三个人都点头。
阿妙心里擂起鼓来。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们怎么忽然就都不怕她了呢?在她面前,她们从来都是低着头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瑶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们真的怕你?你有什么值得怕的?我们是出于对你阿翁的敬重才忍让你,不然谁愿意理会你?”
这话伤不到阿妙,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倚她阿翁的势,她阿翁可还在呢!阿翁就是她的底气。
她哼一声,慢悠悠地瞟了一眼阿瑶,态度极其轻蔑。
“你!”
阿瑶撸起袖子就要去拉扯阿妙。
她心里的怨气,已经堆积了好些年。
阿婵冲到阿瑶面前,拦腰抱住了她。
“千万冷静啊!求你了!”
阿婵呼出一口长气,对阿婵道:“若说这句话的人不是你,我一定要她好看!”
阿婵忙道:“多谢你!我代阿妙向你道歉!”
阿妙昂起脖子,怒道:“你代我道什么歉!我有什么错!”
阿婵抓住阿妙的胳膊,哀声求道:“阿妙你不要再说话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分明是她们有错在先,她们凭什么那样对我!我难道是泥捏的?任由她们欺辱!”
阿瑶冷笑道:“凭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阿翁选了我们到这里来侍奉女郎,你知道他做出了什么许诺吗?只要女郎留下了我们,他就会免除我们家中那些田地的租,而且每年还会给我们粮食布帛!我在家里,什么都要做,我父亲却从来没有好脸色给我,我早受够了!我如今到了这里来,我父亲也要讨好我!你能明白那时我心里的快慰吗?我无论如何要留在这里,你要是害我,我一定不放过你!”
过了好久,阿妙才哼出了一声,嘟囔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那样对我!我当然要生气!你明明可以好好同我讲的!我难道是不讲道理的人。”
她这已经算是低了头。
阿瑶也是见好就收,“要是你真不讲道理呢?闹起来,怎么办?我可经不起吓。”
气氛就此缓和下来。
最高兴的人是阿婵,她真是松了一口气。
“真吓到我了,我以后再不做这种事了!”
阿瑶问:“再不做什么事?”
阿婵答道:“今夜的事,全是因我想再看那位郎君而起,我要是不想着来看他,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我不该来的。”
先前的争锋,算是阿瑶胜了,她多少年的不甘和怨气一口全吐了出去,这会儿心里实在轻快得很,就有了同阿婵调笑的闲情。
“我若是你,一定来的,那样的人,一生若是只能见一面,我会伤心而死的!”
她们六个人里,年纪最长的是阿瑶,十六岁,阿妙最小,十四岁,算起来,她们都是同龄,彼此陪伴着长大的。
她们出生在这庄园里,十几年来没有离开过一步,如今她们都已经长成了美貌的女子,心里也存了女人的柔情。
她们是想有一个人叫她们去爱的。
在她们成长的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每一个她们都认识,她们对他们当中的一个或者多个怀着仰慕的心情,夜里时也会做梦。
她们当中有些人的梦是会成真的。
她们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
可是她们却在这一天见到了另一个男人。
她们见到的男人,有几个她们是全都觉得俊朗的,可是今日见了寒昼,她们就觉得那些人实在粗疏得厉害,简直就是沙砾!
“我真没想过竟然有人能生得那样!我为他死也甘愿的!”
其余人虽是不说话,可表情全都是赞同的意思。
有人说,“不知道女郎生得一副什么模样,我听我祖父讲,说是天人一样的!”又问阿婵同阿妙,“你们不是去接了?可见过了?究竟是美得什么样?”
阿婵摇头,“没见过,她那时一直在车上。”她问:“你们没见到吗?不是一直在看吗?也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