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哭了吗(263)

“至于陛下派去的丹师,”程绾绾也想好了,“他们不可以真的只骗人,因为将来那会损害父皇的名声和威严。但他们可以说一些适当的谎话,引导百姓们去相信真正的大夫,去行善积德,而非把一切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仙术上。”

江诀低着头,目光不知何时又落了回来,落在小妻子身上。

她喋喋不休,小嘴一张一合地在说着她的想法,比以前话多了许多,也着实想得算很周全了。

江诀目光柔软,虽然不必她懂这些,但她愿意去学,他自也愿意教她,也愿意倾听她。

他又觉得有些好笑,她这般娓娓道来,分明是心里早就想好了的,但最开始却说的是别的。

像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指出她的不妥之处,然后她再说“殿下说的是呢”,像是在悄悄地不声不响地顾全他的面子。

好像她若想出了他没想到的好主意,会叫他难堪似的。

江诀压了压唇角。

实在想不通,她这小脑袋瓜里,整日操心的是些什么。

朝事繁杂,第二日江诀等人就回去了寿阳城中。

皇帝和鹂妃、十皇子,也都回了宫中。

程绾绾和江诀则直接回了东宫。

不过江诀一回去,积攒了两日没处置的朝事就压了过来,在三松堂一直待到晚上才结束。

程绾绾自己看书,但没去小书房,因为有朝臣来东宫同江诀议事,小书房离男人的书房太近了,未免听到一些什么不该她听见的,她只是拿了书,回了西宫看。

看到困了,男人还没回来,程绾绾便去沐浴了。

等沐浴出来没多久,江诀就回来了。

他同她说了几句话,也去了盥室,出来后,同小太子妃道:“昨日绾绾在马场说的主意,孤同他们说了,他们都觉得绾绾的法子可行。”

程绾绾顿时坐直了,惊讶地瞪大眼睛:“殿、殿下,殿下怎么同朝中大人们说了,我、我……万一那些法子……”

江诀抬手止住她的话,坐到榻边搂她:“不会出什么岔子,即便有什么岔子,也是孤下的令。”

事实上,个中细节,江诀酌情调整了许多,冼州一事,大体上还是他拿的主意,自然不会有什么岔子。

程绾绾还是有些担心。

江诀低一低头,温声在她耳旁道:“之前,绾绾同孤说和父皇一样相信长生阁的那些丹师,孤心中还暗想,孤的绾绾,还是该多读些书,才能更明事理些。”

程绾绾:“……”

程绾绾顿时没心情想别的了,瞬间脸红。

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她读书少吗……

江诀微微笑了一下,跟着道:“但是这两日,孤才知孤错了。绾绾比孤有慧根,能看出父皇的孤寂,也更能理解百姓的不易。”

程绾绾还是脸红,她知道她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情,但大抵真的和男人说的一样,他、他有些喜欢她,所以才觉得她有这许多好。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的,至少在他面前,她还远远不够好。

江诀看她羞赧,低声轻哄:“孤说真的,孤做孤家寡人做得久了,在有些事情上未免一叶障目。以后还要绾绾多提醒着孤。”

程绾绾哪里敢应承,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

江诀跟着她,也把头低得更低,将嗓音吹到她耳边,低沉夹杂着调弄:“昨日孤受教了,往后,还请女先生再多教一教孤,可好?”

第133章

九月中旬,秦昭终于从豫州回京。

豫州赈灾银失窃一案,牵连甚广,如今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秦昭傍晚才抵达寿阳城中。他离京三个多月,豫州的案子又险象环生,连皇子都遇险差点没了性命,勇毅侯府的人自然是一直悬心吊胆地担心他。

江诀提早接到消息,知道秦昭今日抵京,便叫他到了之后先回侯府见过家人,叫他们放心,再到东宫禀报豫州诸事。

秦昭却一心惦记正事。勇毅侯府派了小厮到城门接他,秦昭匆匆见了小厮,直接打发了小厮先回去传话,口头报平安,他还是直接去了东宫。

勇毅侯府也是无奈,那头秦昭已经到了东宫,天色彻底暗下来。

江诀在三松堂见了他。

豫州之事,秦昭大多在每旬递回京中的折子上都详尽奏报过,只余下一些个中不便明说的话,秦昭这才当面说了。

豫州的事,表面是已经尘埃落定,但实际上,豫州的水深得很,还有很多潜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暗流,在不断涌动。

秦昭道:“眼下,豫州的事,或许先放一放更好。殿下看得紧了,乱军也好,背后的人也好,他们都谨慎得不敢动作。只能先结案,做出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假象,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这样过些时日他们兴许才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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