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道中出来,前方豁然开朗,碧绿的草色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草木的香气,沁人心脾,感觉身体都变轻了。
净蓝的天幕下,草地青绿,一栋小木屋立于上面,门前的小溪静静流淌。
打开木屋的门,里面的空间不算大,被隔成两个房间,外面那间摆了几张桌椅,里面那间有一张床,看上去之前是有人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按照白蛇的指示,路与在角落的竹筐里找到了他们要用的工具,一把小铲子和一个小木桶。
拿着工具出来,沿着溪流而上来到水流源头,发现水是从一块圆扁扁的石头里涌出来的,路与在石头旁边看到了一个坑。
白蛇说要把种子埋到坑里,地面上的土开裂了就要浇水,直到种子发芽。
新生的树神还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苏醒,树神的每次新旧轮替都是在石门之内完成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种子遗落在外,并且上一任还没消散的情况。
破天荒的,这次连人类都能进门,事态的每一步都走向了未知,所以那两只蛇也不确定种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扬言让路与他们自己看着办,死马当活马医。
“你种还是我种”路与手里拿着铲子蹲在坑前问萧长玄。
萧长玄拿起一旁的木桶走向水源处:“你种吧,我打水。”
路与:“行吧。”
说完把种子扔到了坑里,再埋上厚厚一层土。
冰凉清澈的溪水浇在上面,很快土壤就吸饱水塌下去。
等了一会,土坑里没有任何动静,路与有点怀疑:“这样就行了吗?”
这树神的养成看起来怎么这么草率,比他养花花草草还要简单许多。
萧长玄索性枕着手臂躺倒在草地上,颇有耐心地说:“再等等看。”
门内的空间看着很大,实际上能活动的空间十分有限,围绕着木屋,溪流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路与绕着走了一圈,发现这里面实在是无趣,果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神。
根据那两条白蛇的说法,历任树神要在这里修行许久才能入世,或许修的就是像他一样浮躁的心态。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天上明明没有太阳,温度也还可以,路与的鼻尖上却渗出一层薄汗,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慢慢升高。
难言的燥热再次冲击大脑,路与难受地哼出声,细微的响动惊动了萧长玄,男人快速从假寐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萧长玄坐起来,大手覆上路与的额头,掌心下的皮肤灼热烫人,和之前的情况一样。
这一次没有等路与热到意识不清,萧长玄已经快速做出反应,他摸出一把小刀,面不改色地在掌心一划,鲜红的血液顷刻间顺着伤口溢出来,他把手放在路与嘴边,低声哄道:“喝下去。”
路与这一次看得很清楚,也知道上一次他不单单是咬了萧长玄几口那么简单,他微微别开脸,神情痛苦挣扎,咬紧牙关,尽力地克制对内心对鲜血的渴望,想靠自己扛过去,他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会伤害别人的怪物。
细密的红丝再次攀爬上他的皮肤,整个人热得通红,像一只煮熟的虾。
高热带来的不只是意识模糊,同时还伴随着灼热刺痛,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说不上来哪里痛,却又碰不了一点。
后颈被人捏住,路与被迫转回来,紧接着脸颊两侧被掐开,让他不得不微张着嘴,一股温热的水液灌进来,路与想吐出来,舌头却被男人的手指抵住动弹不得,直到喉结滚动吞咽下去。
“咳咳……”,路与猝不及防被呛到,不停地咳嗽。
有了血的安抚,体内的燥热消减,脸上的红血丝如同潮水般褪去,不到几秒就消失不见,体温也随之降下来。
“萧长玄!”
路与真的有点生气了,萧长玄举起手来,一脸无辜。
掌心狭长的伤口狰狞,皮肉外翻,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受到了痛意,眼前的男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上还嬉皮笑脸的。
路与抿着唇瞪他,下一秒眼神却落在伤口上,嘴唇微动,说不出一句重话,毕竟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不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路与抓着他的手把人拉到小溪边冲洗伤口,“你的……”
没等路与说完,萧长玄十分上地道掏出绷带和伤药上交,快速地说了一句,“帮我包扎。”把路与后面要说的话堵死。
路与:……
最后还是接过来了。
手上的动作轻柔地像羽毛拂过,修长白瘦的手指拿着绷带,一圈地一圈绕,青年半垂着眼,紧抿的唇上沾了一点猩红,正好落在小小的圆润唇珠上,衬得越发红润。
萧长玄手指微动,有一股想替他抹匀的冲动,或者用别的方式,最好能把整张唇涂抹蹂躏,全都染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