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全身心依赖的样子,不知不觉地又让男人体内的火气渐渐消散。
她总是有办法,让他恼,又让他不舍,变得奇奇怪怪,不像自己了。
虽然尧窈口中的王姐,不是个滥杀无辜的恶主,但容渊仍不能掉以轻心,一日散朝后,他把肖瑾叫到御书房,与他下了盘棋。
他同肖家人其实不算有多亲厚,尤其生母是个那么不着调的人,连带着,早年他对肖家观感并不算好。
好在肖家识时务,坚定站在他这边,为他办了不少事。忠心为主的人,容渊自然也不吝于送他们一份从龙之功。
肖家众多子女里,唯有淑妃和肖瑾是嫡出,也是容渊最看重的一对表姐弟,其余那些庶子女,不提也罢。
淑妃宁可孤寂一生也要进宫,可见肖家内部也是一笔子不能为外人道的糊涂乱账。
容渊原本待肖瑾也是十分器重的,不然也不会破格提拔,年纪轻轻的就给了正五品的官职。
因为看重,有些只有亲信能做,且需要有足够能力才能做的事,皇帝能托付的也唯有几人,尤以肖瑾为先。
容渊随手将一粒白棋放在棋盘上,随意说道:“夫人在朕面前夸过子沛不止一回,说子沛是个好人。”
肖瑾心头略苦涩,出于逃避心理,并不想回,但又不得不回:“夫人谬赞了,臣当不起。”
“子沛若当不起,那就无人可当了。”容渊笑笑,也不在意,将最后一粒棋子落下,便拂了袖,起身。
肖瑾已经无子可下,跟着皇帝起身,拱手道:“皇上技高一筹,臣心服口服。”
下了这么多年,没一回赢过,肖瑾也不敢赢。
君臣有别,他很是清楚,不敢僭越。
皇帝走到御案前,将南阳捎来的谍报递给肖瑾,让他仔细看看。
肖瑾看得分外仔细,面色也是越来越沉重,看完后,他也明白了皇帝突然私自召见自己的用意。
“承蒙皇上看重,臣愿意走这一趟,助五王爷摆脱困境。”肖瑾微微躬身,极为慎重地请命。
一点就透的人,皇帝也愿意提拔。
“那王庭虽不至于是龙潭虎穴,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你此次前去,务必慎之又慎,可别学那个丢人现眼的玩意,为个女人把自己置于险境,还累得人去救。”
说到容琰,容渊犹似带着一丝怒意,不想管,又不得不管。
肖瑾拱手:“臣必当谨记,绝不敢犯。”
容渊两手将人托起,笑了笑:“子沛的本事,朕是晓得的,你办事,朕放心。”
临行前,肖瑾只有一个请求,想见淑妃一面。
“臣不会透露一字半语,只想同姐姐告个别。”
皇帝感念姐弟情深,当即就允了。
男女有别,肖瑾鲜少来到淑妃宫中,淑妃看到弟弟,也很是意外。
“你怎么来了?”
但见弟弟表情,淑妃面色也是一变:“是不是又有任务了?”
淑妃不会仔细地问,他要去哪里,做什么。
她能知道的,弟弟必然会告诉她,不能知道的,她也绝不会多问。
淑妃唯一的要求,就是弟弟健健全全地离开,也要全须全尾地回。
“我是不懂你们男人所谓的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你到如今莫说妻了,连个妾室都不曾有,等你回来,必要听我的,娶一门贤惠的妻,再生几个孩子,好好把日子支棱起来。”
她这辈子是看得到头了,但弟弟不行。
肖瑾恍恍惚惚地听着,脑中闪过一女子的笑靥,只一个字,好。
他确实该娶妻了。
娶了妻,就可以断掉脑中那不切实际,大逆不道的念想了。
第27章 盘算
潮湿阴暗的房间,细窄铁门缝隙连根手指都难以伸出,四周湿气伴着地下独有的潮腐味,几欲让人作呕。
容琰靠坐在稻草铺就的木板床上,双手和双脚均被连着墙的长长铁链绑缚住,动弹不得,那种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始终充斥着鼻间,就连墙上都起了层湿滑阴潮的绿藓,恶劣环境可见一斑。
没想到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会沦落成了阶下囚,如同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皇兄知道了,定要将他骂死。
对不住了,皇兄,这回是弟弟不争气了。
为了个女人,呵。
原以为是只小白兔,不想是头会咬人的小老虎。
吱呀一声,铁门开了。
女王踩着轻慢的脚步走了进来,一身泛着珠光的芙蓉纱裙,衬得女子婀娜秾丽,头顶上缀着海钻的王冠,更是雍容华贵,风华尽显。
许是关得久了,浑身的浪荡气被一屋子的腐臭味冲没了,容琰抬头,眯了眯眼,毫无欣赏美色的兴致,只把女人上下打量一遍,便嗤地一声,挪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