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此事实在非他之过,沈晏的生母生下他不久便去世了,卫国公府对外说是因病而故,不过这其中似乎有些隐情,具体情形娘并不知晓,外头虽有些风言风语,都是些不实的谣传,且对逝者多有不敬,不听也罢!”
洛微见如此说,便知传言很不像样,也就不问。
既提起这一桩事,太后难免多说几句,又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缓的道,“从前老国公在世时原也是很疼爱沈晏的,可惜在他两岁多时就去了,老国公病重之时曾求见先帝,请先帝下一道明旨,将来要沈晏袭爵,沈晏本就是其嫡长孙,袭爵是合情合理之事,先帝自然应允,那时又恰好赶上你出生,先帝为叫老国公走的安心,便为你二人赐了婚,老国公去后,沈晏在府中想是备受冷待,否则也不会将将九岁就上了战场,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好在都熬过来了,如今他军功累累,高官厚禄,全是自己一手挣来的,沈家上下反要沾他的光呢。”
洛微倒真没想到,赫赫有名的修罗将军沈晏竟会有这样的遭遇,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翌日,明宗帝便着钦天监依据洛微和沈晏的生辰八字合算良辰吉日。
钦天监很快给出了几个好日子,最近的距今只有一个多月,也就是八月二十六日,未免有些仓促,不成想,错过这个就要等明年了,竟没有个中间的。
看来是天意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明宗帝直接敲定了,就是八月二十六。
第38章
◎流言蜚语◎
婚期敲定的同时,各将士论功行赏的旨意也下达了,别人不用提,只说沈晏,由三品冠军大将军,擢升为一品骠骑大将军,位同三公。
这两个消息一出,京城上上下下自然是一片沸腾,其中最热闹的就是卫国公府了。
依着沈晏的意思,婚事根本不想让他们插手,然而没办法,毕竟没有真的死了爹,况且圣上的旨意在那里,他们又怎敢袖手旁观?只得由他们去了,不过要紧事都是他自己来办。
在他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洛微这边却也没闲着。
今日是家宴,明日是访客的,宫里宫外的人见了一波又一波,眼睛都要花了,除此之外,她还要学**大婚时的礼仪,时间紧,任务重,每天忙的是晕头转向,倒头就睡,简直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大半个月过去,好容易进宫拜访的人渐渐少了,却又来个册封礼,她虽有思安长公主的封号,却一直未行册封礼,礼仪如何繁重自不必提,只说册封礼后,又是大宴宾客,各宗室命妇齐聚咸池殿。
洛微只得打起精神应付,宴过一半,太后实在心疼,便叫她下去休息,等筵席快散时再回来。
太后既发了话,洛微也不强撑着,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离了席,刚走到外面廊檐下,身后跟来了两个小娘子,其中一个轻声唤着:“公主表姐,慢着些,等等我们。”
洛微回过头,原来是舅舅崔继邈家里的二娘素荣和三娘瑶华,她笑着道:“难得偷个懒儿,却又被你两个给抓个正着。”
瑶华笑嘻嘻的道:“谁抓你来着,我们也是偷跑出来的,难不成贼喊抓贼么?”
素荣嗔道:“什么贼不贼的,公主面前没个正形。”
“打个譬方嘛,公主也是表姐呀,难道表姐面前连个顽话也不能说?”
瑶华是个活泼泼的性子,说着话就来牵洛微的手,轻轻摇了一摇道,“表姐,我说的对不对?”
洛微笑着道:“对对对,顽话是随便说,不过呢,却不能在这里说,否则真要给抓回去了,你们到我屋里一起坐坐罢。”
三人于是去了东侧殿,洛微叫人在后廊临湖的地方摆了一方小矮桌并几个锦垫,置了些茶水点心,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闲话聊天。
夜晚的风从湖面上徐徐吹将过来,伴着阵阵荷花的清香,很是凉爽宜人,清浅的月光下,景色虽不如白日那样清晰可见,但恰恰因这一份婆娑朦胧,而别有一番韵味。
瑶华深吸一口气,感叹道:“真是好风好景,可惜啊可惜。”
洛微不解道:“先说了两个‘好’,怎么又连说两个‘可惜’,这却是为何?”
瑶华解释道:“这里风景这般好,表姐却马上就要嫁人,不能久居,此为一惜,表姐如今在时,我们姐妹聚在这里临风品茗,当真妙不可言,回头表姐一走,我们自然也要与这美景告别,此为二惜,不正是可惜啊可惜么?”
素荣忍不住笑道:“真是岂有此理,说来说去竟是为你自己不能得见美景而可惜,你既这般喜欢这里的景色,不如求了姑母,等公主出降之后,在此住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