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政客的任务就是让普通民众无法看清这一现实,让无数普通民众长梦不醒。越优秀的政客越能编织出更好的梦境,从普通人一场又一场的幻梦中榨取到更多的权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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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两点,兰洁仍在台灯下写草案。最近一段时间,她纯靠咖啡续命。
卢全轻手轻脚端来一杯热牛奶,小心翼翼放到兰洁的桌上:“别写了。喝杯热牛奶,赶快睡吧。”
兰洁连头都没抬:“不用管我。你睡你的。”
“你已经熬了好几个月了,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就垮了。这让我怎么睡得着呢。”卢全轻抚兰洁的肩膀:“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你可以跟我说说,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兰洁不耐烦地敷衍:“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照顾好孩子们就行了。不要让孩子们在家里那么吵。”
卢全听到妻子这番话,满肚子的委屈没处说去。
懂事的他自然不会在妻子工作正忙时跟妻子闹脾气。可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妻子意识到,他们家里已经有四女两儿整整六个孩子了!这么多的孩子,家里不吵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管理孩子们了。
其实最近几天他又开始犯恶心。他严重怀疑他又怀上孩子了。他的妻子从来不做任何措施,极其热衷于生孩子,说生孩子是响应两位神明的号召,做这类防护措施是忤逆神意。
卢全慢动作关上书房的门,争取做到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不吵到正在忙碌的妻子。
靠在门外的他长吐了一口气,摸上了自己的肚皮。他肚皮上那一道疤痕实际上割了好几次。医生说多次刨宫产会造成下次怀孕时子宫破裂,这是危及生命的事。
像他们这种阶级的圈层里,许多家庭都选择在外面养其他男人,让那些男人替他们怀孕生孩子。毕竟他们这些高层女巫的丈夫各个家族实力都不容小觑,犯不上为了怀孩子生孩子丢了命。
可他太爱他的妻子了,实在是不愿意他的妻子为此在外面养男人。他妻子也不是喜欢在外面玩男人的那种女巫。他妻子是只在乎事业和家庭的,最好的女巫。那他为此做出些牺牲也是应该的吧。为了她的妻子,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怀孩子生孩子。他愿意!他愿意!
卢全的哥哥早就说好了今天下午会来拜访,卢全一大早上起来就开始操持。
偏偏他妻子在补眠,他又要照顾孩子,又要收拾屋子准备中午的食物和下午的点心,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整整忙活了一上午差点把他累死。
等卢全的哥哥卢安敲开他家房门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
“看看我,多么失礼。你知道的,我们家里的孩子比较多。”
卢安:……
“弟弟,你真的不考虑雇几个佣人吗。哪怕只雇一个也行啊。据我所知,兰洁他现在的薪资并不低。”
卢全实在是不想吐露自己的窘境。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哥哥,他也不愿意。
他妻子并不是有钱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妻子最初只是一无所有的边界女巫,是一点一点打拼才拥有了今天的一切。现在他妻子的薪资是高,可他们家有整整六个孩子要养,他妻子在外面又需要应酬。他们的家庭在同等阶层中只是表面看起来风光,实际上并不算宽裕。
“不用。孩子们已经大了,其实平时并没有太多活需要做。今天主要是兰洁在补眠,我怕吵醒她才忙到现在。”
卢安看着老实的弟弟,越看越觉得发愁。
按理说他弟弟不至于过成这样,以他弟弟妻子兰洁的薪资雇几个佣人绰绰有余。可他弟弟什么苦都自己吞,连吭都不吭一声。如果是他,他一定会撒手不做家里的活计,直到他妻子看不过去给他雇佣人为止。
“你就听我劝吧,弟弟。你总不要钱,她就以为你不缺钱。你总不要佣人,她就以为你自己什么都能处理。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不是自找苦头吃吗。你设法为他省下的钱,他指不定胡花到哪里去了!”
卢全连忙摆手:“不,哥哥。我了解她。她真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高层女巫平时聚会花销不小,我们家又不像别的大家族女巫那样有家底。像我们家这种后起之秀,也只能如此。这不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吗,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