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在边界奋战的每一个女巫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哪怕她们中的有些女巫在跟七大家族接触,但她们的心底始终带着那一丝边界女巫们共同拥有的不忿不平。
有个女巫看到了被土地掩埋住的金属,拨开后激动地喊着:“这是……车牌?Ma……我们真的在这里!你真的没说错!我们肯定能找到水源和物资的对吧?”
“对,一定能找到。我知道几个自来水厂的位置,不过管道大概率有损坏,到时候修修看吧,我们可以找个问题最小区域的定居。”
唐灵心想可不是在这里吗,她自己定的位置,不在她说的地方还能在哪。她搞的几个通道都是专门设计过路线的,找不到才有问题。
女巫捡起车牌,认真打量了一番后不禁感慨:“咱们要是能找到新的定居点,我可不跟北部高层这帮脑瘫待了。一个两个都跟有病似的。我这就是不知道哪条通路能通向中部的,不然我非去中部定居不可。中部起码不会本末倒置,搞什么男联会这种狗屁东西。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女巫纷纷附和,都认为北部高层的决策有问题。
北部高层都没给她们这些拼死累活的边界女巫应得的待遇。她们拼命夺回的领地被高层占大头先挑选,让她们选一点点高层挑剩下的。结果现在想搞男联会给男人高级别待遇。让高层们的男性家属搞这种狗屁组织,企图让男人踩在她们的头顶。
这谁能忍啊!
这是摆明了要骑在她们脖子上拉屎。
边界女巫中,有些已经跟七大家族处好关系、准备联姻的女巫,没忍住跑回边界抱怨。
说受不了高层们的傻屌儿子/侄子,想不通这些连家门都不出的男人怎么好意思要权益;说还是边界女巫们在一起更亲近,彼此思维更契合想法更一致;说等有朝一日,等自己爬上去一定要好好帮高层女巫们教育教育她们的儿与侄。
唐灵被身边的女巫拍了拍。
“你说是不是。”
唐灵:……
“是。”
是个毛线是。
自上而下的法令和自下而上的变革完全不是一回事。
自上而下的法令若想起到作用,往往需要花费相对千百万倍的精力去执行。
不然屁用都没有。
一条法令看着简单,实际上任何一条法令都涉及到多方利益,想要实施需要处理太多太多的事,其中的困难阻力完全无法想象。
自上而下的法令尤其如此。
唐灵分出一缕意识去探查男联会的进程。
高层的男家属们煞有介事地在办公室里开会,办公室里的墙上挂着《男性联合互助会》的大横幅。
乍一看,还真有了几分末世前男性会议时的样子。
“我们需要率先确认最需要保障的男性权益。大家有什么提议吗?提议最终未必会通过,之后还是要交给那三方确认的。不过我们可以先提出来,然后跟那三方慢慢研究探讨。比起之前,我们男人总归是在进步的。”
在场的男人们都很认同会议负责人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肯定,接二连三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首先是孕夫权益的问题。这可是有死亡概率的啊!我们的性命才是最该被优先保障的事,其他的倒是可以先靠后。孕期的医疗和救治之类的,北部该给我们这方面的保障。”
“对!你说得很有道理。还有就是我们孩子的权益。新世界需要许多许多小女巫来建设,所以女巫们都跟疯了似的要孩子。我们一个人只能怀一胎,她们就跑到外面找别的男人怀孩子。那我们孩子的权益谁来保障?这可不行!我们这些正房的丈夫和孩子的利益必须得到应有的安置。”
“没错没错!这两个是最大的问题!其他的所有事都可以往后拖一拖,但这两个事儿绝对不能拖。这两个才是关乎我们男人最深切的权益。”
“……”
女巫的男家属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为自己、为儿子、为未来千千万万个男人们争取利益。
他们按捺不住心潮澎湃,有股难言的感慨,想到激动之处眼眶微湿,恨不得站起身自己给自己鼓掌呱唧呱唧,表彰无比伟大卓越的自己。
他们竟然真的认为自己是在做很有意义,很有用的事情。
唐灵笑的肩膀不停耸动,将那丝分出去的意识挪到工厂区。
厂房里没有一个男人说话,充斥着轧线纺织的声音。尖头皮鞋的哒哒声无比突兀。这声音一响,在场的男人们齐齐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