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嬉皮笑脸地走进路西法的房间,像是丝毫不在意人间即发生的事。
加百列和乌列尔或许会气急败坏地发动攻击，或许是攻击蓝国自己的领地,或许会是治愈小镇,或许会是教廷，再出去一定少不了一场小规模对战。
她知道急也没有用。
冲锋陷阵的王后，哪怕是棋盘上最厉害的那颗棋子，对胜负起决定性作用的永远是国王。
这是她从人类发明出这个棋盘游戏后，就一直极其讨厌这个游戏的原因。
不过讨厌不代表不擅长。
往往她越讨厌的东西,越会逼自己去学到擅长。
只有彻底将死敌方后,王后才有机会灭掉国王，己方的国王。
在这之前……
“路西法大人,人间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仅剩的封印，我也算出了解除的咒语。我现在就协助您,解除您的封印。”
“那次我说,前两次的失败是因为队友不行。我想，我没说错。”
“最终的决战,我一定会是您最得力的左右手，誓死为您效忠。”
唐灵少见的认真和恭敬，让听到这话的恶魔还有玛门阿撒兹勒都很震惊。
路西法同样震惊，震惊到完全顾不上正在对局的游戏。
“你想要什么？怎么突然这种态度了？前一阵你还一口一个路大喊我,也没有了尊称，现在怎么突然这样了？”
“我要什么您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天堂里谁都知道。我要我们女巫不再被猎杀，不再被关进炼狱，不受限制地活在人类社会里。”
“就这？”
“对。就这。对于您来说不算什么。对于我们女巫来说，却是少有的平静。被追杀了数千年，我们只想要属于我们的平静。”
路西法唇角微勾，几不可见地扁了下嘴。以他对唐灵的了解，这个说法他并不完全相信。
“上面怎么样了？”
唐灵站直了身子，老老实实地回答：“加百列和乌列尔彻底被我惹毛了。嗯……我是指……百分制的百分之一百零一那种惹毛的程度。”
听到这话，路西法反倒笑了起来，湛蓝的眼睛微弯，像是洒满了星光的月湖。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干了什么缺德到无法收场的大事才会突然这样。胆子不小，敢让我给你擦屁股。”
“路大，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地狱吗。”
随着唐灵称谓的改变，路西法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调侃道：“你可真是……把加百列惹毛可不容易。阿撒兹勒说你将教廷的人骗得团团转，应该不止吧。”
“嗯，这个，真的一言难尽。出去了就知道了，我先给你解除封印。”
唐灵在路西法覆满毛毯的石椅旁边忙活，将他石椅上的毛毯扔到一旁，又被路西法要求，把毛毯放到石椅旁边，一会儿再铺回去。
阿撒兹勒和玛门都在旁边准备随时应对解咒或许会出现的突发情况，莉莉丝也一样。
不同的是，莉莉丝在用血缘秘术给唐灵最隐晦的传音。
“父亲他当年创造路西法的时候，创造的是最完美，他最理想化的造物。所以路西法天生就有其他天使少有的良心，怜悯等一系列，我们人类认为好的东西。你……”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在强过他之前，我绝不会揭开我的面皮。”
“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当然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您忘了吗，姐妹之中我最擅长分析人类的言谈举止和内心。我说最后一次，母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有分寸。姐妹们都说，我最像你。因为像你，所以我是姐妹之中爱你最少的那个。因为像你，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为了考虑别人，违背放弃我的野心。顺带一提，先不说我没怎么样呢，就算我真的像你想的那么做了，做得特别极端过分，姐姐们也只会站在我身后帮助我。而不是像你。这是我对你没倾注太多感情的另一个原因。”
“我确实是没太多资格教导你们。不过，我要澄清一点。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我对他了解更多，知道他的脾性，所以担心你。不管你是什么打算，都要小心。”
“你又错了，母亲。不是认识的更久，了解的就更多。他的脾性，如果真的如你所想，绝对不会连输两次。他……”
是最完美的国王，我的万千棋子之一。
会在棋局的后半场，吸引走目前倾注在我身上所有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