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明显能看到那个领班脸上的挣扎和无力。他是真的想做点什么,可又比谁都清楚他完全没有这种能力。在这种地方、以他们这种身份地位,敢主动站出来帮忙确实称得上重情重义、仁至义尽了。
“你与刚刚帮你说话的那个男人关系好吗?”唐灵为了让倒茶男孩放松,主动问他,“瘦高个,腰上挂一圈银链的那个。”
包间里的女人们已经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就喝嗨了,在嘈杂的音声中忙着对身边的男人们上下其手。房间内木质的传统装修风格在这一刻无比违和。这些人是典型的当地特色办事模式——不管要谈的是什么事,先把客户伺候到高兴。
而与客人们嬉笑着的男人们,心里骂声各不相同:有骂为什么中年女人总是不洗脸满脸油的、有怀疑身边女人口臭的原因是电视里播的胃里有什么菌,但他没记住‘幽门螺旋菌’这个名字的、有幻想身旁的老女人是上次那个年轻貌美女人的……还有个小伙表面上流畅地哄着客人,实际一整个状况外,脑子里全都是今晚如果出台,家里吃一半的那个肘子肉到明天会不会变质。
唐灵身边的男孩确实是个新人,坐在她身边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听到唐灵问话立刻绷紧了身体,哆哆嗦嗦地回答:“不,不太熟……我真是刚来的。老板。我就是急着用钱,想给我爸治病。”
“噗——”与唐灵离得近的两个女人直接喷了出来。屋里的女人们玩得乐呵,但实际一直在观察这边的动静。李老板换了个姿势,圆滚滚的肚皮将躺在上面的男人脑袋弹开,“治病?我说你们这些男人能不能有点创意啊。算上你,这是我这个月听到的第五次了。”
“真的!我爸爸真的生病了!我爸爸早年在厂子里干活,肺里面进了好多灰尘。是医生说的!真的是真的!”倒茶男孩特别急迫地解释,不知道是想要对众人证明他是个不同于其他卖身男人的好男孩,还是想要说服自己流落到这里身不由己但情有可原:“只有这里的工资高。我,我,我一个男人没别的地方能找到高薪工作,我,我赚够医药费就会走的。”
倒茶男孩的这番解释行为堪比哭给空气听。李老板完全没吃他这一套,包间里其余的女人们也一样。女人们只当他是一个下海卖身还要给自己塑金身的神经病。男人们倒是若有所思,敏锐一点的已经察觉到了倒茶男孩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对他们的鄙夷。
“装什么装啊你。现在是什么时代啊,你当是十年前呢?现在经济正是腾飞的时候,满大街都是工作,到处都是正经的好机遇。是你们这些男人蠢得要命又懒得生蛆,所以走下海傍大款的捷径罢了。”李总越说越来劲:“你们这些加油站里的加油机,无非就是想把新油枪留着遇到豪车时再使。一个个的成天净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总想着一飞冲天登上豪车的副驾驶。呵,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
“来。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出得起。”李总朝倒茶男孩招了招手,“你在这儿工作,无非就是想要钱。我现在给你钱。把这箱酒干了我就给你一万。”
李总一只脚踩在桌边的酒箱上,脚在酒箱上不断晃悠。
倒茶男孩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那箱酒,心脏跟随着李总的脚忽高忽低。
这个时代的一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母亲一个月才能赚三百多。公职人员也就能赚个八百。一线城市高薪工作也就一千二。首都的房价三千多一平。一万块能解决他大部分问题。
“我喝!”
李总嗤笑一声,脸上的讽刺更甚,扬起下巴对周围人示意:“看,我就说吧,无非就是价格的问题。”她旁若无人地掀起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自己那个一拍下去带着咚咚回响声的大肚皮,“来啊,在这上面喝。”
“哈哈哈哈——”
“李总,行啊,会玩啊。还得是你。”
“净搞这种新鲜的,是不是前几天从港城那边回来学到的新招式。”
包厢内的女人们笑成了一团,还有咻咻的口哨声。包厢里的男人们尬笑声一个赛一个的僵硬,不过没有谁在意他们的情绪。
倒茶的男孩怔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想过把自己硬生生喝死,可完全没想过要贴近那个女人的身体。只看一眼那肚子上的好几层肥肉他就想吐,更别说舔舐那深沟般肥肉夹层中间的酒精。
“我……”
人类的性不止代表着性。末世前的人类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针对这方面还有很多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