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层民众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自由的世界里,庆幸自己有权做出自己的决定,庆幸自己可以选择自己独特的身份定义。
这是当今时代的人们存在价值的证明。
下层民众没意识到,或者说上层政客们刻意让下层民众忽略掉,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外,下层民众根本没有办法选择任何东西。
做着单调又重复的工作、占据人口数量百分之九十九的职工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工作制度、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工作时间、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未来、尤其是……没有办法选择社会财富的分配模式。
用有限的薪资,通过消费的方式,做出的“自由”选择,就是这些人可以选择的全部。
上层政客们通过影视广告信息轰炸般的洗脑,巧妙地让下层民众通过消费的方式误以为自己掌握了权力,选择的权力,误以为自己拥有了主体性,享受着消费后从别人那里获得的认可,品尝自身存在的价值。
在一次又一次的消费行为里,在一场又一场攀比的盛宴里……
下层民众将自己如机械般运转后赚来的血汗钱,交给奴役自己的上层阶级,用以定义自己“全新”的“不同”于旁人的身份,从而失去了与旁人的联系,失去了与旁人共同对抗上层阶级的手段,甚至认为旁人与自己毫无关系。
上层阶级不光可以从下层民众的消费过程中获利,更可以将下层民众割裂成无数个不同小阶级,让下层民众再也无法联合在一起。
一批死了,还会生出来下一批。
没有时间思考的重复机械劳动,总能温水煮青蛙般将无数下层人麻痹。
消费行为永远无法停止。
消费和生产的机器们也永远无法清醒。
上帝与她唐灵通过语言和肤色将人类隔离,让人类再也无法团结在一起。
人类利用一切办法去创造阶级,将人类分成三六九等去奴役,从而获取权与利。
果然是……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第378章
一家规模不小的纺织厂里,员工们正加班加点赶着做冬季的相关用品。
据生产线小组长说,这批货是要送到新大陆的。那边的冬季漫长,必须要有足够厚的衣服被褥才能活下去。
余文轩站在缝纫机前熟练地捋着缝纫机上的一排线,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午休时同事之间的闲谈。
他们厂里最幸福的人就要数风哥了吧。凤哥去年带上了金耳环,今年又换成了金链子。满厂子显摆他妻子对他好在哪里。
而他……
哎,一个男人又能想要什么呢?
无非是一段好的婚姻,有爱自己的妻子和乖巧出色的孩子。
这些凤哥全都有了。他们这个厂子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来自最普通的家庭,估计谁家都舍不得买首饰。凤哥的妻子条件也不算特别富裕,但出手那么大方,舍得给凤哥买东西,可见爱凤哥爱到了什么程度。更别说凤哥的那一双儿女了,听说凤哥的小女儿在大城市的大企业里坐办公室,一个月的工资就顶他们半年的工资还有余。
他也希望能有一个真心爱他的妻子。不需要像电视剧里女主角那般浪漫,只要像凤哥的妻子那样就行。只要他妻子愿意为他付出哪怕是一丁点,只要有一丁点能证明他妻子是爱着他的证据,那他就会知足。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让他经历麻木、冰冷、死寂的婚姻。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妻子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他真的不懂,如果他的妻子不喜欢他,那他妻子为什么要跟结姻。
“哎哎哎,都给我注意点啊。今天上面有领导来考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饶不了你们!”纺织厂厂长嗷的一嗓子,将余文轩拉回到了现实。
“领导?多大岁数啊?结姻了吗?”厂里性格比较外向的那些员工们来了精神。年长的想着如果领导未婚能不能看上自己的儿子,年轻些的想着如果领导未婚能不能看上自己。
最近热播的那部电视剧,讲的就是高层女巫隐瞒身份下基层,与平凡的男主角相识相知相恋的故事。
已经算是中老年人的厂长一眼就看出了这群男员工的心思,对此颇为嫌弃:“我说你们这些男的啊,整天就活在幻想里。人家领导多大岁数结没结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也不看看你们自己什么档次。”
厂长的警告完全没有打消员工们的积极性。不少年轻员工都在偷偷照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厂长见此只能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