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结婚了?”明钰眼神不解。
“我逼他的。”周徐映说,“我给他做了个外籍身份,假的,这段婚史信息不可查。”
周徐映又说,“离婚证的事他不知情,如果他问起来,就给他。没问的话,就告诉他信息作废,他没有婚史。”
这本结婚证,从始至终,都是周徐映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无比珍惜的保留着,只是因为这上面有他与贺谦的合照。
有他上辈子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
周徐映自私自利,总想在贺谦身上留下自已的痕迹。
周徐映病得不轻。
明钰看向录音笔,“这是什么?”
“我的罪证。”
“?”
“如果他以后要来起诉我,录音笔是物证,行李箱里有一份租房合同,是我强迫了他。你是律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徐映的话,令明钰的脸上呈现出了极度矛盾的表情。
从前,他以为周徐映只是将贺谦当做一只漂亮的金丝雀。后来,明钰觉得周徐映是位还算忠诚的人,他与贺谦是相爱的。
可现在……
明钰在京城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如贺谦与周徐映这样的关系,他见过无数。
高高在上的权利者,绝对不会在一段你情我愿的关系中,将任何不利于自已的“罪证”留下,更不会亲手送到对方手中。
人都是无比自私的动物,爱不是,可周徐映如此爱贺谦,却又不给他自由……矛盾至极。
明钰盯着周徐映,“为什么?”
周徐映并未正面回答他,而是将一张卡推了过去,“里面的钱,是我请你替我养他的报酬。”
明钰把卡推了回去,“不需要。”
周徐映沉默一会,将一张名片推了过去。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不想养他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就打这个电话,他会养着贺谦。”
明钰看着名片上的名字:林叙。
“不会有这一天。”明钰收好名片,“既然你说要放贺谦自由,那我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以任何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能以任何方式窥视他。”
“如果你违背我们的约定,我就不会再看着贺谦。”
明钰的语气威胁,他知道,周徐映能找他,意味着周徐映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周徐映眸光暗了暗,十分艰难的从胸腔中挤出干涩的字眼:“好。”
周徐映又和明钰交代了许多,他说贺谦很挑食,内脏不吃,鸡肉鸭肉不吃,蔬菜不喜欢,尤其不喜欢青菜,吃鸡蛋只吃蛋白……
周徐映说了许多,起身准备离开,他朝着贺谦睡着的卧室望了一眼,“别劝他学金融。”
“他不喜欢欠谁什么,如果他要还你钱,请你收着。”
“我只是把他寄养在你这,不是不要他了。”
周徐映只是没法留住贺谦了。
周徐映眼眶通红,细碎的光,坠落到地上。
周徐映走了,明钰将他送到门口时,又问了一次,“为……为什么?”
周徐映,如此了解贺谦。
这样的爱,到底是怎么把贺谦养成现在这样的?
周徐映依然没有回答。
被尘封在他记忆深处的痛苦,只一人承受。
他离开时,背影悲凉,隐约间整个肩膀都在抖动,细声的悲鸣还是无法抑制的从胸腔里挤出。
一个承载多年的世界在夜幕下忽然坍塌,化作粉末。
周徐映走后,明钰听了那支录音笔。
里面只有一句话。
——“贺谦,这五年是我周徐映强迫你的。”
第94章 寄养2
次日。
贺谦醒来时,发现自已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他撑着身体要坐起来,身侧一只手扶了他一下。
“醒了?”
映入瞳孔的,是明钰的脸。
“……?”
贺谦无神的瞳孔中,充斥着困惑。
他努力地回想着,他原本躺在床上,周徐映给他喝了牛奶,和他说对不起……
紧接着他就睡着了。
贺谦正想要问些什么,明钰递了杯水过来,贺谦伸手去接时,才发现,他手上的戒指,没了!
贺谦目光一顿,喝水时肢体僵硬,薄唇动着不停地把水往嘴里灌。
喝完后也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明钰将贺谦手中的杯子取回,“早上想吃什么?”
贺谦薄唇动了动,“都行。”
明钰走了。
贺谦环顾了一圈,看见了不远处的行李箱……
他走过去,拆开,里面有租房合同、有法律书和记账本。
“小贺……”明钰推门进来。
他看见贺谦单薄的身体蹲在地上,小小一团,“衣服在衣柜里。”
“嗯……”贺谦点点头,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