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奴持刀重生+番外(310)

高白月姿态谦卑地想先和这位御前红人攀谈,走得太急冲到了他三尺之内,谢漆脊背顿时发寒,挥手便用力推开了她。金阿娇见状变色,连忙接住险些摔在地上的高白月,袖中一道金色的影子飞窜出来,一气呵成地跳到了谢漆手臂上。

谢漆感知到了属于蛇的冰冷触感,少年时在霜刃阁中没少次和五毒同行,皱着眉一记手刀反手捏住了蛇颈便想捏碎,却到底晚了,手背上赫然有两个细细的蛇牙印。

一瞬间天旋地转,剧痛席卷全身,视线一半漆黑,一半腥红。

*

藏书楼外的北境军守卫沉默着把守,为首几个是高骊从前的亲信,站了半晌后,其中一个忍不住小声和周围同伴悄悄话:“你们觉不觉得,嫂子最开始让我们噤声的那个眼神很熟悉?”

同伴眉头跳了跳:“我还以为只我这么觉得。”

那守卫点头:“五官不像,眼神和气质却突然很像戴老将军,真奇妙。”

同伴大开脑洞:“哦豁,陛下那么快就爱得不要不要的,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守卫茫然:“听起来好像怪怪的。”

没说上几句话,藏书楼里就传来骚动。

*

午时终于到了,北门前的刑场万人空巷,大道小巷都云集了人,附近高楼全占满了人,全部都在等待何家的斩首。

距离刑场不远的东区边缘是高骊和一众北境人,西区边缘则是一众世家。

高瑱和韩志禺伴着脸色惨白的姜云渐,包了一座酒楼上的高层。姜云渐此前甚至在策划当场劫法场,被韩志禺得知之后拼命拦下,废了大功夫劝告安抚,让他先保留青山在,日后才好为何卓安报仇,才勉强算是拉住了他。

高瑱时而春风化雨时而慷慨陈词地激励和安慰这看上去丢魂落魄、犹如丧家之犬的姜云渐,心里嗤笑他为了一个阶下囚,为了一个女人崩溃成这副德性。

不远处另一家酒楼坐着吴攸和郭家父子,许开仁也在,一桌人临在窗台看刑场上的状况。

吴攸举杯饮酒看北境人,恍然意识到从最初以来一直轻视的北境势力其实人数众多,下至可供收税的北境移民,中至可供战力的北境军队,上至内阁干事的唐维、天泽宫中避而不出却存在感依旧十足的皇帝高骊。

看起来竟然不容小觑。

许开仁在专注地看刑场。

当初宋家被处以极刑的时候,他在东区和各位平民朋友挤在一起,挤得满头大汗地目睹宋家人的结局,虽然感到解恨,充斥胸腔中的却依然是悲愤占了上风。韩宋云狄门之夜死了多少人,其中不乏他的亲朋好友,那些到底是回不来了。

现在,践踏了多少年国中百姓的何家也得到了惩罚,许开仁的心情与上次相似,悲愤与快意各占心房。

至于自己此时翻天覆地的处境,几个月前还是白丁,现在与宰相尚书光明正大地共坐一桌,他并没有感觉到不同。

人上人的琉璃金樽杯,人下人的缺口粗瓷碗,对于许开仁而言,区别都不大。

杯碗中是良水就好。

紧接着是一家酒楼的隐蔽小隔间里,三个易容过的人坐二站一。

谢青川倒热茶给谢红泪,谢红泪摆手不接,转头看向站在纱窗前的清瘦人影。

去年十二夜,这个毫无气息的女人被一个神秘人交到了她手上,谢红泪听到女人的名字是梅之牧,犹豫了一个无眠夜才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如今梅之牧身体调养得尚可,只是或许因为假死的闭息药毒性较强,又或许因为别的,梅之牧本来半白的青丝如今全白了。

这一趟出来并不安全,但梅之牧坚持要出来,谢红泪拗不过,此前没少在民间听到她和何卓安之间的事,恻隐之心动了念,便冒着风险易容出来。

梅之牧凝固了一般地站着,隔着一层模糊的窗纱远望。

午时三刻还没到来,执刑官吏在刑场上放声宣读何家上下犯下的种种罪责,刑台下万民愤声,准备好的各种东西不要命地往刑场上砸。

一众何家人或嚎或哭,被砸得头破血流一身脏污,何卓安在中央戴枷低头而跪,早在大理寺中尝过了梁家种种不见天日的刑罚手段,血流进唇角也不觉疼,视线只看着左手上斑驳只剩几颗的佛珠手串。

大理寺狱卒说梅之牧死了,还说整个长洛都在编造杜撰她们的污名情史,如果梅之牧没有耐不住刑罚先死在她前头,此时她们两人一起受刑斩首,必是一个笑话。

何卓安没见过她的尸首便不信,至于据说远传的情史,她深信了。

午时三刻到了。

窗纱前的梅之牧抬了头,看偌大苍穹,刑场上的何卓安低了头,锵然血溅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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