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绣又抹着泪让他发了八百个誓,让他一定要来参加两家的家庭聚餐。
简雾沉浸在浓厚的愧疚里,自然是什么都说好。
电话被挂断之后,简雾还有点小感伤,望着手机发着呆。
全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许女士飞速地抹掉眼泪,一瞬间换回自己素来干练的形象,给自家亲儿子甩了个电话:“你小子怎么越长大越怂了,送个礼物还要借我和你爸的名义?”
彼时宋疏辞正在背后默默围观某个在墙上贴小广告的男大学生,闻言道:“他跟你们打电话了?”
“是啊,说是把我们送的礼物摔了,可不好意思了。我跟他说那礼物铁定你自己要送的,跟我们没关系,让他千万别愧疚。”
宋疏辞:“……”
“我跟你说哈,”许绣继续道,“小雾刚可是答应等有空了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妈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这个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
宋疏辞难得地惊讶道:“你怎么说服他的?”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许绣骄傲道,“谁跟你们爷俩似的,一天到晚说不出一句好听话。”
“……”宋疏辞沉默了会儿,又忍不住问:“他真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许绣说的仿佛是简雾答应要和他儿子结婚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总之你给我抓住机会,把人哄回来,知道没有?”许女士下达任务道,“我真搞不懂你们俩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什么矛盾能闹到四年不和好,还能搞得人家连带着你妈你爸一块儿疏远了。你好歹是哥哥,让着点弟弟不知道吗?”
“我们俩的问题……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宋疏辞说。
“那怎么了?”许绣说,“你别在这儿给我犟,你就说你还喜不喜欢,喜欢就不要怂,你管人家还喜不喜欢你呢,你喜欢人家不就行了吗?你中学那会儿不是天天追人屁股后面表白吗,怎么现在反而畏首畏尾了?”
“行了,您别说了,”宋疏辞说,“我自己心里有数。”
许绣让自家儿子不温不火的态度闹得十分恼火,忍不住道:“就你这样,我也不爱搭理你,还有你爸,两个锯嘴葫芦。”
无辜躺枪的宋国川委屈道:“你说孩子就说孩子,骂我干嘛。”
“我骂你怎么了?孩子这样都是你影响的……”
听着父母在电话的那头开启了小型战.争,宋疏辞直接挂了电话。
那个在贴小广告的大学生刚刚贴好,对着墙壁拍了几下纸面,正准备转身,宋疏辞忽然在他身后开口:“同学你好。”
本就内向的娄溪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宋疏辞,观察着他一身装束,本能地把他认成了老师,忙道:“老师好!不好意思,请问是不能在这里贴传单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得去问你们学校的相关部门。”宋疏辞的目光落在他贴的出租广告上,“你要出租?”
娄溪觉得宋疏辞有点眼熟,但是因着上回天太黑只是擦身而过,加上他度数高没戴眼镜,所以并未联想到那晚的事,听见宋疏辞要租房,他难得地外向了些。
“是的,我本来是租的附中一个老师的房子,不过最近考上外地的研究生了,所以准备提前退租,这个房东很好的,老师您感兴趣我和您说说?”
虽然娄溪明显没有认出他,但是宋疏辞是隔着老远就一眼认出了娄溪,所以才跟过来的。
闻言他点了点头:“行。”
见出租有望,娄溪当即热络介绍起来:“这个房子是房东自己也在住的,自己有独立的卧室,其他公共区域日常都是公用的,房子不算很大,不过日常居住也够了,您如果不介意和房东一起住的话,选这里真的很实惠,基本比同范围内的其他房子都便宜,您如果是在这边上班的话,通勤也比较方便,骑小电驴大概十来分钟左右。”
“和房东合租?”
“对,您别担心,我知道挺多人都不愿意和房东一起住,”娄溪忙解释道,“我一开始租的时候也有过这种顾虑,不过幸好我图便宜还是来了,不然也遇不到这么好的房东。房东人挺年轻的,平时也很客气,还会弹吉他,之前我考研压力大的时候,他还会问我想不想听歌放松一下。”
他攥着手里的一沓尚未贴出去的纸,看起来对未知的未来也有一点焦虑:“希望我去A市了也能遇到这样的房东。”
“你要去A市?”宋疏辞问。
娄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