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下只知姚大人回不来了,至于为什么就不知道了,姚夫郎快接着东西吧。”
宋凉惨白着脸接过东西。
“是什么?”旁边的赵氏也没好到哪里去,声音轻颤。
宋凉扒开一看,“是银两和家书。”
仗打完了,人没回来,家书和银两却回来了。
这次难道真是抚恤金?
赵氏身子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幸好王婶从人群中走出来扶住她。
“娘,你别多想,我们先回去看看信里怎么说,兴许是有别的事耽搁了。”
赵氏惨白着脸点点头,“好,我们回去看信。”
她心中安慰自己,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误会了。
说不定姚瑜真的有事。
一家子进了屋,宋凉才打开了信封。
“娘。”宋凉草草看了看,脸色便恢复了,然后给赵氏解释,“姚瑜好着呢,他没回来是因为皇上给他升了官,他要留在边关当知府呢。”
听到姚瑜没事,赵氏也是松了口气。
但听说姚瑜当了知府,她便傻住了,“啥?知府?比咱们县令还大的官。”
宋凉闻言忍不住笑了,“比县令大好几级,专门管县令的。”
就是在边关当。
赵氏心里有点小激动,她养大的兔崽子竟还能当官?当的官连县令都能管?
以前谁见了她不说一句慈母多败儿,如今瞧瞧,那些骂她的,哪个人的儿子比她儿子出息?
激动过后,赵氏又忍不住抱怨,“知府在哪不是当,干嘛不在咱们老家当?”
宋凉哪知道,瞎猜道:“兴许是看他年轻,想让他从简单的地方做起。”
赵氏点点头,“他在那群官老爷里确实显小,等年纪大了说不定就能回来做知府了。”
宋凉哪知道,这新安府才是目前这天底下最难做的知府。
这个地方什么都是乱的,什么都得从头做起,行政划分,职务职能,农业水利,还有刚按下去却不是什么时候又会起来的匪患……
这些姚瑜虽然知道,但他还没正式上任,还没来得及开始头疼。
宋凉继续说姚瑜的信,“他说边关环境虽然不如老家,但在那里他能照料到我们,问我们去不去。”
赵氏愣住了。
若是京城她定是不去的。
去京城是享福,她去了只能拖累姚瑜。
可是边关那般苦,有她照料姚瑜说不定能好过一点,她能帮的上忙。
赵氏还没回答,宋凉便折起信纸,“娘,我想去。”那里刚安定下来,市场刚开始打开,正是赚钱的好时候。
赵氏愣了许久,“好,去,咱们都去。”
去是要去了,只是什么时候去就是个问题了。
如今早已过了秋收,天气渐寒,宋凉本来想明年春天暖和了去,因为赵氏年纪渐渐大了,怕撑不住。
可赵氏一点不觉得自己老,非要今年秋天去,“快要两年没见他了,善善都快五岁了,我身体好着呢,我可不像那个死老头子。”
赵氏非要去,宋凉劝不住,只好同意了。
决定做的突然,接下来的两天里,宋凉匆匆忙忙的将铺子交给许彤夫夫,收拾了下行李,就带着赵氏和善善出发了。
姚瑜还不知道他们要来了。
北地比其他地方变冷的早,才刚入深秋,就已经有老人冻死了。
这里乱了许多年,许多青壮的劳力都被掳了去,不少老人孤苦无依,他们年老体衰,房屋破败,缺吃少穿,北风摧残之下,被冻的扛不住了,就在夜里去了。
姚瑜凝着眉,发起愁来。
秋天都能冻死人,若是到了深冬呢?
简直不敢想。
不行!
必须得想想办法。
也许是姚瑜在留州干出名堂来了,竟也有不少人来投奔他,在他手里做个幕僚主簿之类,姚瑜碰到人品能力不错的就都留下来了。
现在遇到事姚瑜也能有人商量了。
帮每户人家重建房屋是不现实的,如今不比救灾之事,新安县穷得很,财政上根本就支撑不起他这样造。
“就按大人之前在留州的做法,凡是房屋破败,无法避寒的,就统一盖屋收容,先熬过这个冬天再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安稳留在姚瑜身边的人,都是与姚瑜有相似之处的人。他们出身贫苦,都很能体会人间疾苦。
姚瑜点点头,“就先这样办吧。”
姚瑜一上任,便有了新事情可做,他要帮这些百姓想办法如何过冬。
“可是大人,这钱款不够啊!”
即使当地百姓愿意帮忙,可还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