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娘我不确定,我生性懒惰吃不得苦,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在母亲慈祥的注视下,顾元初缓缓吐出自己的心声:“娘,我怕自己坚持不住,还得劳烦娘时时监督我,有娘的时时鞭策,我兴许,兴许能有所出息。”
顾菲菲细细的听大儿说完,满眼欣慰有点儿感动,她点着头:“娘答应你,只要你想,静下心好好读书,我会时时督促,我相信我儿,定能如那大鹏展翅一呜惊人!”
“娘,我会努力,刻苦用功的读书。”顾元初的情绪来的比二儿媳还要快还要汹涌,他从凳子下来蹲身以脸轻伏于母亲的膝盖,声音哽咽,母亲前些日子的话,是卡在心口的刺,一日日以尖锐的细疼煎熬着他:“娘,我身为顾家长子,定能撑起顾家重担,要娘放心,可安享晚年,他日若我能得中秀才,儿能光宗耀祖母亲得人人敬重。”
“娘相信你,慢慢来,岁月不负有心人,一定可以的!”顾菲菲知道大儿眼下急需鼓励与肯定,她便也给予坚定的安抚:“我儿终能大器晚成!”浪子回头金不换,大儿还不算浪子,顶多就是有点混日子,临近老年仍能有所醒悟,其品性也算是难能可贵,她仿佛看到了顾家的蒸蒸日上。
没找到丈夫,刘娇杏忙完手头的活,想着去看看大儿媳,路过婆婆住的屋子,大白天的关了门?里面是谁?娘这是又跟谁说话呢?前面的老二俩口子才刚离开吧,又开始说话了?娘想干什么?什么时候找她说话?会说些什么呢?她想了想,什么也没想到,还越想越糊涂,也没什么事啊。
有窗户在,往窗前瞄一眼,也能瞄到屋里说话的是谁,刘娇杏不敢,关了门明显就是不想谁知道,她才不讨嫌白白若了娘不高兴。等着吧,她就看着,看出来的是谁,左右没什么事,拿了针线笸箩往门口一坐,继续绣虎头鞋,余光偷偷朝婆婆门口瞄,一心两用,不得不说绣活确实好。
只听见吱咯一声轻响,出来了出来了!刘娇杏有点小小的兴奋,停了手上的针,她倒要看看第二个和婆婆说话是谁。咦?顾元初怎么在娘屋里?什么时候进去的?难怪找不到他,说了什么?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似的,天呐!她目瞪口呆,二房和四房都回了趟娘家,她没回,天天在家里呆着,怎么整的她啥都不知道似的,搞的什么呢?
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朝着夹道往屋后去,刘娇杏不敢出声,她都不能让丈夫知道她见过他眼睛红红的样子,男人啊,啧,自尊心强的很。这样一来,她要怎么问话呢?要不然直接问娘?
人老了,精力跟不上,紧凑的两场谈话过后,顾菲菲有些累,窝在躺椅里,想着闭上眼养养神,一不留神竟然睡着了,再醒来就到了中午,日头烈,连吹进屋里的风都带着淡淡的燥热,她饿了。
不知道灶屋有没有烧开水,要说古代生活真的很不方便,连开水都要现烧现喝。顾菲菲在躺椅里缓了会,扶着墙慢慢起身,正中午的阳光透过敞开的房门铺进了屋里,屋内亮亮堂堂光线尤其的好,就是有点热,她微微侧脸,靠着墙往灶屋去。
刘娇杏和大儿媳说话,瞧见娘出屋,放下虎头鞋走了出来:“娘,上茅房呢?”
“对。”顾菲菲应了声,又说:“有点饿,想冲完芝麻糊填填肚。”
“我来,娘我帮你冲芝麻糊。”刘娇杏进了娘屋里,打开箱子拿出芝麻糊,出了屋,朝着自个屋里说话:“阳鸿媳妇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芝麻糊?”得了婆婆允许的。
金春兰走到门口细声细气的回应:“不饿,我刚吃了糕点。”弟弟在镇上店里帮忙,丈夫时常让他帮着带些糕点回来,便是不去奶奶屋里,她屋里也是有糕点吃的,不过,通常她会拿到奶奶屋里吃。
顾菲菲上完茅房,打水洗了个脸,回到屋里,桌上放了碗热腾腾香喷喷的芝麻糊,敞开的油纸包里放着好几块莲蓉酥:“我这也有莲蓉酥呢,都还没开始吃。”秀秀今天可能不会来屋里吃糕点,家里的孙辈可不止金春兰和秀秀,她想着就对大儿媳说了句:“拿出箱子里的莲蓉酥,分成三份,大房二房四房,让小辈们也尝尝鲜,我今天喝芝麻糊就够了。”
“奶奶,大房就不用分了,我这还有呢。”金春兰笑着说了句。
刘娇杏笑盈盈的接话:“阳鸿媳妇说的对,大房不用分,娘的莲蓉酥我分给二房和四房,娘吃芝麻糊,我分莲蓉酥去。”正好去西厢看看,兴许能看到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