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令的后人如此可敬可爱,她自也要诚挚无伪地相待。
“可不能慢待了他们,那边儿缺什么用什么你赶紧找茯苓说,先收拾了送过去,我弄完这些立时就过去。”
边上玄九不禁问道,“那五个江南教坊来的男女是来找夫人的?”
冯妙嫦看向他,“你见过他们?”
玄九就笑了,“他们都是跟着我回来的,会泽那边停了不少因着打仗过不来河西这边的人,我回来时,七爷就叫我给这些人都捎上了。
那五个男女长的都格外好看,我想不记住都难。”
柳八笑着拍起自己的头,“明三郎还和我说,得找时候谢过这边护送的军爷,我还想石奎不敢出河西往东去呀,哪来的军爷,没想到是咱自己家的。
既是自家人就不用客气了,那回头我得和他们说不用谢了啊。”
知道冯妙嫦待柳八不同,拿他当自家兄弟一样看,西岭玄字的也都待他亲厚着。
玄九笑嘻嘻回道,“咱们谁跟谁,那还用着说么?”
柳八也不和他客气,接着给他分派道,“玄九哥,后面陆续还有要来的,你回去帮着留心些,遇到了你再指点他们过来。”
玄九点头道,“我记着了,回头我和兄弟们都说了,指定漏不了人。到时还找人给护送回来,放心吧。”
知道是夫人找来的人,玄九更要上心。
柳八知道冯妙嫦这会儿忙得脱不开身,对冯妙嫦道,“掌柜的,来了这么些人,匆忙之间裴老娘子那里凑不起来那么些东西,我找茯苓姐姐想法子去了。”
柳八越来越有样了,人前从不喊冯妙嫦姐姐,还是冯掌柜喊着。
忍冬都夸他进益了,什么事也能交给他了。
“那你快去,一定要给他们备齐全些。”冯妙嫦嘱咐道。
柳八应了就出去了。
冯妙嫦这又问起玄九,“不当紧的话,你住一晚明儿再走吧。”
玄九回道,“夫人要没什么事,我是想着就走的。”
“有事呢。”冯妙嫦说道,“我想着叫忍冬做些肉酱给七爷带着,肉干肉脯来不及了,等我做得了,后面纪先生调运军需的时候再给捎过去。”
玄九一听高兴道,“那我就等一晚,从出去,七爷胃口就不开,用什么都是沾几筷子,我们都愁不行了。
家里的肉酱肉干佐饭最佳,这下七爷能多用些了。
还是夫人有法子,我们一点想不到这些。”
叫玄九这样一说,冯妙嫦心里愈发不好受了。
比起七爷,她做得太不像样了。
后面可不能这样了。
让玄九下去歇着,又给纪先生几个说了七爷那边的事,忙完了府里这边,冯妙嫦带了忍冬和柳八茯苓会合了,拉了一车东西去了裴老娘子那里。
在裴老娘子待客的正厅里见到了应令而来的五位花牌的主人。
来的却是梅花牌主明三郎,石榴花牌主虞大娘,兰花牌主白七郎,桃花牌主奚十五郎,菊花牌主姜五娘,真的都是男俊女美,各有美姿仪。
果然如裴老娘子所说,花令后人家学渊源,只要还在教坊就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五人俱都是江南各大州郡教坊里闯出名号的,说起来,在都城洛安都有听闻。
如今竟全抛了,只拿了教坊里的行走游历牌就来了河西。
这可是河西,说是还归大熙治下,朝廷根本往这伸不得手了。
中原那边的人,谈起河西都要面色大变的,先不提往这边来路途漫长,只路上盗匪无数,很可能到不了河西,就给命先送了。
五人这样的倾力以赴,冯妙嫦又怎能不倾心以待。
忍冬和茯苓给车里东西都拿出来,匆忙之间,茯苓也给所需的各样都拣上好的备齐了。
冯妙嫦想着是她接了芙蓉花令的主人,这些人的一应事都该她担着才是。
她就想接了五人回燕府去住,裴老娘子却劝住了她。
“你那里不是来了几位先生么,那些先生们最是清高重规矩,别又再不喜,七爷正要用着人,咱们这边就别去添乱了,就住在我这里吧。
老婆子一个人也寂寞,这么些好孩子正好给我做伴儿。”
接触了一阵子,冯妙嫦却觉着纪先生几个都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想到府里这阵子人来人往的乱着,后院里也都是男子住着,怕虞元娘和姜五娘住着不便,倒不如先在裴老娘子这里清静几日。”
于是道,“那就先叨扰老娘子几日,回头定好了在哪里开歌舞楼,我就在那里置处好宅子,保准不会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