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你这几天没出门了,你躲房间里刚吃完螺蛳粉么?”贺逢年故作嫌弃地捂着鼻子,还伸手赶了赶,“你不是不吃有味道的食物吗?”
睿雪从始至终坐在床上瞪他,拧着眉语气不善,“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气不过,她随手拽过枕头朝他砸去,却因为一天没吃饭没有力气,枕头在半路便直直摔了下去。
“烦死了!”她皱眉。
贺逢年拾起地上的枕头,搁置在一边的矮沙发上,略嫌弃,“好湿啊,你在上面流了多少泪水。”
睿雪闻言没了跟他拌嘴的力气,身子松懈下来,指着门口,重复着刚才的话:“出去。”
一阵叹息,她听到脚步声重新响起,然后是什么东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睿雪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发现贺逢年正在仍她家哥哥的杂志!
见他还有伸手碰第二排,睿雪直接一个起身扑过去,冲着贺逢年就是几脚,手上也拍打着他,直到她浑身没了力气才瘫坐在地上,眼眶酸涩地已经哭不出来了,只能嘴上骂他。
“有病啊贺逢年!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来干嘛啊?啊?!”
随手扯过坐垫就朝贺逢年扔去,抽泣中,睿雪察觉身边坐垫凹陷下去。
她转头,驱赶的话还没出口便见他靠近,淡淡的薄荷香气在她鼻尖弥漫开,赶走了些怒意。
贺逢年凑近她,距离之近可以看清她的眼屎。但他勾勾唇,到底是没继续犯贱。
“想哭就哭吧,总要发泄出来,憋着多难受。”
睿雪一怔。
这家伙刚刚是故意激怒她的?
有病啊???
贺逢年环视四周,贴心地替她将门关上,“我摔的都是杂志,你那些立牌都没扔。”
睿雪偷偷瞥了眼,没领情。
你还邀起功来了。
狠狠白他一眼,双手环膝倚靠在落地窗前,低着头。
他重新在她身边坐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憋死了吧。”
见床上两包空的纸巾袋,贺逢年起身娴熟地绕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然后拿了包新的抽纸给她。
“哭吧。”
睿雪不接,别过头。
两人沉默着,似乎只有窗外的鸟鸣不断。
过了许久,贺逢年道:“现在心里好受点了?”
“......”
“我今天刚从临市回来,一直下雨都没有航班,我坐高铁回来的。”
睿雪:?
睿雪:“和我说这个干嘛?”
“本来打算等雨停了再回来的,但我给你发消息你两天没回。”
睿雪撇嘴:“故意不回。”
“是是是。”他双手撑在身,后仰着瞧她,“昨天班里统计回校名单,我也没看见你填。”
睿雪回忆着,那个时候姥姥已经出事,她哪还有心思填什么表格,可嘴上却不服软,“我乐意!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让我自己待会儿行不行?”
见她苍白的唇和脸颊终于多了些红润,贺逢年紧绷的眉心终于松懈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沓东西递给她。
睿雪嫌弃后仰:“这什么啊?”
“打开看看。”
依言打开,睿雪看见里面竟是一沓钱,“你哪来的?”
“我这几天不是去临市参加比赛么,这是奖金。”
“那你给我干嘛?”
“走得匆忙,行李都没拿,就装了这么一沓钱。”
在睿雪疑惑的目光里,他一字一顿,“姥姥去世我也很难过,但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的,看开些好么?”
不知道是又想姥姥了还是贺逢年罕见没开她玩笑让她不适应,睿雪嘴一撇,又要哭。
“拿了钱就别哭了。”
“谁要你的破钱。”
贺逢年看着散落一地的钱,“那我身上没带其他东西了。”
“谁要你的东西啊!你能不能走开让我自己待——”
忽如其来的巨大力道揽过她的肩膀,不等睿雪反应,比适才浓的薄荷香气钻进她的鼻尖,少年有力的心跳声就在她的耳边。
她抬手按在他的腰上,手下凹凸不平让她红了脸,气势也减弱。
“你......你干嘛?”
雨后的闷热在两人之间蔓延,虽然开了窗,但不知何时,风已经停了,衣服贴在身上,黏腻腻地很不适。
还有他如火炉般的体温,正烘烤着周遭的
空气,肩上的那条手臂还禁锢着她,让她只能靠在他的肩头。
不等睿雪再动,属于少年清扬的音色蹦进她的耳边,染红了她的耳尖。
“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