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兴花庄+番外(24)

清晨的光透过绿萝叶,悬在叶尖处的水珠折射出身后的一小片视野,庄子苑给她们倒水,时不时看一眼很聊得来的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之前做事也不会完全一心一意,但飘走的思绪多半是空的。现在呢,多了几个细碎片段。

或是一个动作,或是几条消息。

檀溱保持着十五厘米左右的距离坐在沈鸩身边,问了她几个关于工作的小问题。

“我们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当然,也分情况和人员...”

“你们院长大概几点下班?”檀溱不想听无关紧要的话,接过庄子苑递来、还带着掌心温度的纸杯,眼睛切不看她。像是怕被看出来些什么一样。

另一杯水谁也没动,三个人奇妙的同时沉默都在思考自己处在一种怎样的关系中。“如果我和院长是上下级的关系,那么和檀小姐...”沈鸩琢磨。

这一层里她倒不明白,干脆换个思路。“如果是情侣关系,那檀小姐也算是我的邻居。”想着想着又走了思,谈真的水杯都空了还没等到她的答案,有点不耐烦地扯了扯庄子苑黑色西装外套的袖子。

把她吓了一跳。没错,我们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稳重谦和的庄院长跳起来了。

正好外面有人敲门,这一下把敲击声都盖了过去。檀溱学过乐器,辨音能力强。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还没缓过神回原位的庄子苑,让外面的人稍等。

“庄院长,是我...”好耳熟的声音。

一听就觉得烦。肯定不会错,就是那个闹官司之后败诉了的女人。

她本身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但是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果断用警告的语气让她站在门框边上:“女士,我们已经通过法律解决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如果你在这样纠缠下去我,仅代表我个人,一定会报警。”水珠被声音真下去,滴进土里。

女人很委屈,下拉的嘴角像蔫了的叶片一样,眼尾的酒红肯定是哭了很久。最重要的,她没有刻意带上那么多层布来遮住脸上的过敏,所以看起来比以前严重了很多。

“庄院长!”膝盖撞到白瓷地板,“噗通”一声。沈鸩于心不忍去扶她,却因为力气太小,不知所措的又撤开手。

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晃了一下,女人像是想起什么,痛苦地遏制情绪,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哭出来。

很难想象这种举动会出现在一个会因为钱而出卖自己脸和身体、被坏人利用的女人身上。庄子苑没有很吃惊,眼神中的冷漠没有融化的迹象,她这个人缺点一个手就能数过来,记仇就是其中之一。

她做回自己的办公椅,也不去管她。跪累了自然会起来。“接下来你的陈述,最好是有价值的信息。”

她的一段话差点毁了沈鸩比五官都正的三观。“我和一帮老爷们来城里打拼,本来干得好好的,不知道他们从哪听说了十多年前的一件整容赔偿的案子。三十五万啊!够我们一家子吃几年饭了!”止不住的抹泪,袖口湿得往下滴水。

“我们商量好了,也这么去骗...”“你知道是骗为什么还答应啊!?”沈鸩眼眶发红,喘气打断她的话。每次有人碰到不幸,那种愤怒和惋惜都久久不能平息。

“你以为俺想啊!可是...可是他们逼俺,说俺要是不答应...”看得出来,家乡话就是她在此前度过所有时光中的母语。

檀溱受沈鸩的情绪影响,放下快被捏扁的纸杯,将另一杯水递给她:“先起来,不要着急。”她不会安慰人,况且现在眼前的女人需要的也不是安慰。

那帮禽兽,居然吓唬说要让别的狗男人轮了她,让全村人都看不起她,让她再也见不到孩子们。“人渣,畜生!”庄子苑毫不犹豫骂出声。“之后俺就来了这里,本来他们已经逼俺已经逼得没那么紧了,劳工头子又开始欠俺们工资,家家都要揭不开锅了。”

起诉失败后那帮畜生自知没了钱,加上心虚,打了包工头一顿出气后都躲回了村里。她本来只是想藏在拉货的一节车厢里悄悄跟着回去看看丈夫儿子,中途被一起上厕所时被一起吸烟的几人发现,合力扔到了离家还很远的陌生站点。

“俺走了两天,身上没钱,还好有好人救命,给俺馒头吃...”说到这她哭得没那么厉害了,黯然无光的双眸和凌乱的发丝都透着对接下来生活的迷茫。

“庄院长...俺该咋办啊...”在她眼里,这个看似一直处处针对自己的女人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庄子苑替她心寒不平,被抛弃的滋味她可能没有切身体会过,现在感受到的痛确是刻骨铭心的。“小鸩,给她定票,软卧,高铁。”她此刻的一举一动都是处于对施暴者的憎恨,而并非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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