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不公不会消失,人是可以释怀,时间是可以淡化一切,但暂时的遗忘不代表不会一起。
她相信日后,她绝不会再上门打扰她的过去。
亲自落锁,可是钥匙该交给谁呢?
她不知道。
她莞尔一笑:“谢谢今天的倾听。如果我上学时多读点书,或许就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吧。”
她回到酒店,犹豫了一步,转向了旁边一家酒吧,只点了一杯刚上大学的小孩都能喝上两三瓶的奶啤。拿起手机,不知道该打给谁。
最终那杯就酒还是没有喝完,可是她却已经醉了,彻彻底底地醉在回忆里。
第二天早上七点,刚刚晨跑完回来的檀溱就接到了庄子苑的电话。
“亲爱的邻居,你好啊。”
“嗯,准备去做饭。”
庄子苑可以听出来她的声音较出国之前冷下来几分,肯定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需要我去机场接你吗?或者你已经有人接了。”
“还没有。”
庄子苑立刻从傲娇的大猫变成温柔的小狐狸:“那我去接你吧。”
“嗯。”本想拒绝的,却因为看到眼前和绿萝一样颜色的餐桌布,没有很明确。
飞机落地,檀溱长得高,即便拎着行李,稍微抬头便看见庄子苑站在不远处,向出口张望,看到之后高兴地冲她招手。
“怎么样?这几月在英国玩得有没有开心点?”
张真也等在机场外边。“介绍一下,你们可能早就认识哈。这位就是上次帮我解决掉一个小麻烦的张律师。”
檀溱去英国之后庄子苑又给张真打过一次电话,打算再约他出来一次。她很体谅现在檀溱的感受,同时又想最大限度帮到她。
张真告诉她他上次口中的Aster就是檀溱,也多少提及了一些他们是怎么认识,怎么成为朋友。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我对她,可能只有陪伴。她和随笙认识了五年,在一起了三年,她才是真正给她感情和精神寄托的人。”
庄子苑虽然没有听到她本人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下都未曾亲自提起过关于感情的话题,但越是如此成熟之后,沉淀的思念和失眠的夜晚就越多。
她当时喝得是一杯马提尼,典雅的味道在舌尖回环,酒香萦绕心头,久久未散。
从那之后张真也把当成了一个能理解自己的朋友,尽管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甚至没有共同爱好。
“可能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缘分’。”他绅士地为两位小姐打开车门:“那么我的朋友,上车吧。”
“爱情只有爱情,可以使人敢于为所爱的人献出生命,这一点,不但男人能做到,而且女人也能做到。”
庄子苑觉得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这句诗,便小声读了出来。
这本书檀溱刚刚看过,是在柏拉图《歌》的下一页。
“Every+man+is+a+poet+when+he+is+in+love.”檀溱没有凑上去看她的手机,而是望着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深情至极,且带着一丝忧郁。
***
此时赶往由檀溱上飞机的机场赶往伦敦的飞机上,红发女子拿出自己和女孩的登机牌。
“宝贝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我想去面对。”
女人不再多说什么,牵住她的手,默默给对方力量。
“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我都在。”她很少用这种命令下属的口吻和她说话。
女孩弯弯嘴角,拿过一杯空姐递来的橙汁。
“要试着来点吗?有我在。”任何果汁都总是会让她的爱人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她先喝下一口,以防量过量会加剧爱人的恐惧,淡粉色的嘴唇沾上果粒,女人好像突然能明白为什么很多没有勇气发表演说的人在看到她自信地汇报总结时也敢大大方方站上前,挑战自己。
一个好的演说家不一定会成为领导者,但一个好的领导者绝对是一个成功的演说家。
咽下第一口时仿佛在吞刀片,细细长长的刀刃划过她身体的每个地方,刀刀不致命,刀刀绝望。
罪人偿命,但留下的伤痕难以磨灭。她努力抗争,试着和过去的记忆和解。
她晕了过去。
一直紧张等在嘴边的卫生纸没有沾上一滴。
【作者有话说:打完台球胳膊好酸】
第十七章 气氛
沈鸩还是像以往一样和庄子苑差不多同一时间到院里——如果早几分钟,还会顺便帮院长给绿萝浇浇水。
“你就先随便坐坐,”檀溱第一次来到庄子苑的工作地点,直接被领上她的办公室。
礼貌放下水壶的沈鸩以为是客户,下意识鞠躬,被院长拦下介绍:“这位是我朋友,也是邻居,檀小姐。”
沈鸩腼腆笑笑,随即甜甜开口:“檀小姐好漂亮,对自己肯定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西方美人高冷起来虽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面部表情柔和起来说谢谢的样子还是很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