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饴之端着水热暖了暖身子,一年前贾家去温家找回温以棉她也跟着去了,她在温重那里知道了晚之早已离世的消息。
她静静地喝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温以棉,人活着有个希望总是好的。
“姨妈我还有好多事情不明白,贾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代替贾冬寻跟李昀商结婚?大姨又是怎么死的?还有外面的小男孩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温以棉神色紧张,贾饴之倒是十分淡定,她喝完了一杯热水,身体舒服了才一一回答温以棉的问题。
“替嫁这件事我也不明白,这桩婚事是阿寻自己求来的,一年前他忽然喊着不要跟李昀商结婚,他和你外公找到了你,把你温以棉的身份抹去,成为了阿寻的替嫁。”
贾饴之拉着温以棉的手臂,食指在他手腕的镯子上轻抚,“我替阿寻给你道个歉,是我们贾家对不起你。”
她不敢看向李昀商,归根结底这事儿是贾家不对,她也是贾家的一份子。
被人抹去身份强行退赛这件事温以棉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但是这事儿怪不到贾饴之身上。
他开口之前李昀商抢在他面前说话,“四姨的道歉棉棉收下了,好在影响不是很严重,棉棉还能参加比赛。”
“你不怪贾家欺骗你?”贾饴之错愕地看向他。
李昀商微微一笑,“怪,但是要怪的不是四姨。我其实也很矛盾,要不是他们做这些事,我也认识不到棉棉。”
他拿起一只干净的杯子,往里面装了八分满的水送到贾饴之手中,“我喜欢棉棉,我想追求他,希望四姨能同意。”
温以棉红着脸在他胳膊上轻轻一拧,“李昀商你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事!”
贾饴之端着杯子笑了笑,她喝了一口李昀商端给她的水,“这事我是没什么意见,你要问问当事人才行。”
“姨妈别听他胡说,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温以棉撇撇嘴坐在贾饴之身旁,“姨妈继续说。”
贾饴之脸上又挂上了惆怅,“你见到的男孩是大姐的女儿生下的孩子,他叫阿朝,脑子天生有缺陷,时常分不清人。”
“那为什么管家谎称是他的儿子?”
贾饴之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袖子,随后慌慌张张给自己倒水,水满出来的时候水壶被李昀商抢走。
“四姨不想说暂时可以不用说。”
贾饴之起身又坐回了梳妆桌前,拿起木梳开始给自己梳头发,一边梳头,一边哼唱着一首儿歌。
儿歌的调子只有一句,她重复哼了十几遍,突然扔掉手中的木梳,整个人变得狂躁,“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你们!”
“姨妈你怎么了?你看看我,我是棉棉!”温以棉抱着她的肩膀,他不相信贾饴之真的有疯病。
他看向李昀商,李昀商走出屋子在门外查看,被他抓到了几个偷听的陌生人,他们在见到他的时候四处逃窜,混进了前来吊唁的宾客之中。
贾饴之的叫喊声惊扰了外面的客人,不少人都在议论贾家疯病的事情。
其中就数几个穿着黑色正装的中年男人议论声最大,“贾家的疯病传女不传男确有其事啊!”
“贾老也是可怜,土埋半截的人了,还要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儿,不知道这个四小姐会不会也走在贾老之前。”
李昀商走到他们面前,“张老板、王老板,你们的海产生意不做,跑到汕州来跟贾家做香料生意?赚了几个钱啊,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贾家祖上是读书人,到了近代开始做香料生意,放在现代这桩生意很难再有上升空间。
早些年贾老爷子成立了汕贾集团,把主营的香料生意慢慢转变成了香水,到现在已经进军时尚圈了。
李昀商点名的两个老板是在沿海一带做海产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贾家攀上关系,除非他们还在做香料这种不赚钱的买卖。
张、王两个人冷哼一声离开了人群,他们两家本是做海产生意,近年来他们的生意都被打上了“李氏”的标签,赚钱的活都让李氏包揽了,他们人前是老板,人后都是给人打工的。
给谁打工就不言而喻了,他们自然不待见姓李的人。
屋子里温以棉半搂着贾饴之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安抚她,“都走了,姨妈不要怕了。”
贾饴之神经兮兮抓着温以棉的衣领,嘴唇几乎要贴在温以棉的耳朵上,“大姐不是溺水而亡,她是被我关进厢房用剪刀捅死的!”
她的一句话让温以棉目瞪口呆,她松开了他,靠在梳妆桌上流着泪大笑,“哈哈哈哈!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我对不起他们啊!我亲手杀了她,我们还是没有成功……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