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得到一切,首先他得成为贾家的家主。
贾饴之的房间,她依旧坐在镜子前梳着她的长发,温以棉拿过她的梳子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头。
镜中贾饴之带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谁看了都知道不达心底。
贾饴之拿起一支壳子有很严重磨损的口红,口红在她的手指间转出来,这只口红已经见底了,她把底下薄薄的一层涂在自己的嘴唇上。
“说好要为你涂口红,要为你梳一个好看的头发,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你走,我却没有做到。”
口红还没涂好,她的眼睛里落下来两行眼泪。
“四姨……”
贾饴之从镜中看向身后的温以棉,“棉棉都知道了。”
“大姨的死有隐情对不对?你愿意告诉我吗?”他蹲在贾饴之的身侧,拿着她的口红帮她涂。
“这支口红,”贾饴之的视线落在温以棉的手上,“过期了二十多年,我舍不得扔掉。”
温以棉的手顿住,“还要涂吗?”
“它是姐姐送给我们的。”贾饴之边说边掉眼泪,“那年我和你妈妈刚满十八岁,姐姐给我们一人买了一支口红,我的那支被我弄丢了,我和你妈妈共用这一支。”
她低着头捂着脸痛哭起来,李昀商找了块手帕拿给她,“棉棉的妈妈还在吗?”
贾饴之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失踪很多年了。”
捂着手帕又哭了好一会儿,缓过劲儿她含着眼泪笑着摸温以棉的头,“我可能也坚持不下去了,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我要让你活得明明白白,但是你不要带着仇恨活下去好吗?”
“好。”
“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起呢?从你的妈妈开始讲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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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贾晚之
汕州属于南方,南方的初冬不似北方那么寒冷。
温以棉关上了房间的窗户,南方没有暖气,风吹进来依旧会有冷意。
贾饴之从一个大匣子里找出一只女士的冰鞋,匣子底部还有些小玩意儿她都摆了出来。
“你的妈妈名叫贾晚之,我比晚之早一分钟出生,所以我是姐姐。”她手拿着一只折断的风筝将它展开,“我们虽然是双胞胎,但是我们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我好静她好动,这只风筝就是她十岁的时候做的。”
放下风筝,她拿起冰鞋用帕袖子仔细擦拭,“晚之十六岁的时候喜欢花样滑冰运动,她中途开始训练,天赋再高也比不上从小开始练习的运动员,因此她只能成为一个花滑爱好者。”
她拿出一条手帕,捂着嘴偷偷笑着,“这条手帕是晚之绣的,你能看出她绣的什么吗?”
绣帕上的图案非常潦草,就像还不会握笔的小孩子胡乱涂鸦的。
绿色的线在白色的帕子上穿梭,温以棉伸手在上面抚摸,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很多年前他的妈妈也曾这样抚摸过自己的绣帕,他坐在这里仿佛与那时的妈妈重叠了。
“这是……”他垂眸欣赏了好一会儿,“荷叶。”
贾饴之眼中露出惊讶,“我和你大姨当时都没看出来,她还埋怨了我们好久,从此再也没有碰过针线。”
从贾饴之的言语之中可以听出,她们年轻的时候过得还是很快乐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如今这副模样。
“妈妈后来去了哪里?”温以棉小心翼翼问道。
贾饴之恢复的神色又变得沮丧,她轻轻叹着气把小玩意儿收回了匣子里。
她沉默了好一阵儿才艰难开口,“贾家是吃人的家族,晚之为了逃离这里,和一个男人私奔了。”
“是棉棉的爸爸?”李昀商问。
贾饴之犹豫着,“是,他是晚之的粉丝。我和大姐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如果晚之不离开,就会跟我们一个下场。”
“姨妈……”温以棉抚摸着她的长发,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会揭开贾饴之的伤疤。
贾饴之转过身笑了笑,望着温以棉的眼睛,“你还记得你翻院墙逃走的那一次吗?”
温以棉当然还记得,他没有逃成功,李昀商骗他说会接住他,他脸朝下摔了下来。
“晚之那年也是在那个地方逃走的,我和大姐给她把风,亲手把她送到了院墙外那个男人的手中。”贾饴之摇着头叹气,“没想到那一次是永别,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你的外公也没有找到她。”
李昀商看出她在自责,他让外面的人烧了壶热水端进来,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贾饴之面前,“不是永别,没有收到死亡的消息说明她还活着。我已经让人去找了,相信再过不久就能找到。”
温以棉感激地看了眼李昀商,而后对贾饴之说:“姨妈你要相信李昀商,他真的什么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