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在舒坐在岛台前拆袋子, 孟揭出门一趟,热着了,撂下打包袋就说先上楼冲个澡,晏在舒慢吞吞拆第二盒面时他就下来了, 可以看出冲得很简单, 发梢还滴着水,上衣是边下楼梯边套的,晏在舒抬眼,只看到那T恤下摆一晃, 遮住了他腰侧长长短短的抓痕。
“给我。”
孟揭一下来就接走了她手里的保温袋,把面倒进碗里,倒花生酱,问她:“吃不吃辣?”
但问的同时已经把辣酱去掉了,补一句:“算了, 你这会儿别吃。”
把面拌好,敲两颗泡好的溏心蛋,对半切开给她码上去, 又转身把火关了, 盛两碗汤出来,端出盘切好的牛肉和鲍鱼片, “咔”一下,又倒上两杯苏打水。
晏在舒全程没动作, 就支着下巴在岛台边看手机,孟揭洗了手,往她脑门上弹一颗水珠:“吃饭。”
“你真……”晏在舒抽张纸胡乱擦着脸,“混账王八蛋!”
这话昨晚他听多了,这会儿八风不动,尝了汤的咸淡,觉得挺好,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晏在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尝了两筷子面觉得真挺好吃,眼睛就去瞄刚刚那包装袋:“是不是陈记的面?”
“嗯。”
孟揭吃了两筷子,觉得身上的热度还没消,又洗了把生蔬菜,抓了点坚果搁里,放几个煎带子,淋上油醋汁,移过去。
晏在舒一口面一口菜地吃着:“听说那家花生酱都是自个儿做的,每天只供早午餐,卖完就关店了。”
“老客会留。”
“你是老客吗?”
“不然你现在吃的什么?我手磨的酱,手扯的面吗?”
晏在舒横他一眼,孟揭就没再招惹她,俩人昨晚就没吃上饭,又滚床又泡水地折腾到凌晨四点半,这会儿都饿了,两个人吃掉三份面,连汤带料都吞进了肚子里,圆满了,晏在舒缓出口气,说:“我下午走吧,明天开学了,东西都在家里。”
“都收好了?”
晏在舒觉得他这句话问得没道理,但还是应了声:“收好了。”
孟揭嗯一声,没说别的。
***
午后热,晏在舒其实还困,小腹也一片酸胀,上楼到自己房间看了会儿书又睡过去了,半睡半醒间,依稀听见两道敲门声,懒得应,翻个身,把脸埋枕头里装没听着,而后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身后床垫受力下沉,像谁把手撑在床边了,紧跟着脸上一痒,头发被拨开,呼吸跟着清爽不少,再后就没有意识了。
一觉睡到傍晚。
醒来特别恍惚。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日暮时分,天蓝得像釉质的海碗,风很大,云挤在一块儿赶路,一拨接一拨地往天边奔去,树冠窸窣地摆动,安安静静的。
直到腰上圈来一只手,她吓了一跳,半回身:“你吓魂呢!在我床上干嘛?”
孟揭眼都没挣,在她回身时偷袭式地捞着她腰身,往自个儿方向拖了一把:“你房间西晒太久了,窗帘不够遮光。”
“那你还睡。”
“没地方去了。”
他说着这话,手还搭她小腹上,闭着眼,回着话,揉着那块她说了一晚上酸胀的地方。
晏在舒的声音就小了,别扭地翻个身,跟他面对面:“睡你自己房间。”
“我房间睡不了,”他那眉眼揉在将晚的天色里,跟吃了毒苹果昏睡过去的公主一样,话更毒,“那被子你洗?”
“……”晏在舒知道他说的是那一床狼藉,但还是不服气,“你的床我洗?”
他这才慢悠悠睁眼,问一句:“那谁的水?”
整整沉默十来秒,晏在舒的耳根肉眼可见地涨红,蜷起腿踹了他一脚,“你就活该孤独终老。”
然后起身,找裤子穿。
她还没有在孟揭跟前穿着内裤晃荡来晃悠去的习惯。
孟揭应一句:“嗯,反正我女朋友不承认关系。”
“你又来?”
晏在舒一指头过去,孟揭就揉了把头发,朝她抛一件T恤,她随便找到条瑜伽五分裤,再套上件大T恤,边说,“你赶紧出去,以后别在我房间躺。”边把头发往后绕,随手拿了只发夹固定,又把刘海随手捋捋,勾起耳下的发往后绕。
孟揭看着她的动作,一直看,没作声,眼神沉,然后在晏在舒弯腰拿手机时一把握住了她手腕,迅速把上衣脱了,调低空调,关窗帘,开台灯,一气呵成。
“你……”晏在舒没防备,踉跄两下,“你是不是有病?不是来过了……我腰要折……孟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