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桂婶会说江家人不可信。
他未曾听过江灼的名字。
而江明华,是江老爷子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桂婶为什么会给他江明华的名字,照片上的‘她’,与江明华、江灼有什么关系?
一切都好似云里雾里。
不过,源头始终在江家。
江家啊……
他侧头望向窗外,太阳穴隐隐胀痛。
好想见顾笙。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看着她,就会开心。
划开手机,戳开那个灰蒙蒙又呆板地头像,给她发了个笑脸。
还发了两条消息。
“笙笙。”
“我头疼。”
然后,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她始终没回!
江沉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眼里似飘着与外头一样的雨。
“阿乔。”
“五爷,有事吗。”
“开快点。”
阿乔无语。
这破路,是他想快就能快的吗。
真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阿乔:“好的。”
话音刚落,车内响起一道爽朗的女声。
“许烟的忌日是今天,还有你问她女儿干什么……”
是从龚瑾手机里传出来的。
他手忙脚乱的关语音,一慌,半天也没关掉。
“你该不会瞧上顾家姑娘了吧。我跟你说,顾家那姑娘脑子太糊涂,不适合你。”
语音戛然而止。
车内一片寂静,静到令人心惊胆颤。
后头,江沉冷幽幽的声音响起,“龚瑾。”
龚瑾想死的心都有了。
乌龟似得装模作样回头,苦笑,“哎,我在。”
“什么意思。”
江沉的声音很平静。
但越是平静,就越令人心惊。
“说话。”
龚瑾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叹了声气,道:“你没听错,今天是顾成江亡妻——许烟的忌日。”
他赶忙澄清,“当然我对顾笙没有任何想法,兄弟妻不可戏,我发誓,我要有其他想法,单身一辈子。我姑妈只是随口一说,你可别乱想。”
江沉什么德行,他可是清楚。
要是他真对顾笙有什么想法,往后兄弟不兄弟的暂且不说,今天自己肯定会被弄死在这里。
江沉悚然一惊。
捏着照片的手倏地用力。
“继续。”
他木然的说出两个字。
龚瑾被他眼神吓了一跳,“我姑妈你知道的,她跟许烟是好友,这多年她虽然定居海外,但偶尔回国了也会去祭拜,而且……”
龚瑾欲言又止。
“说!”
江沉猛然抓住龚瑾的手臂,戾气滋生。
龚瑾只觉得心惊肉跳,最终豁出去,飞快道:“而且,顾家千金的生日也是她母亲的忌日,忌日,就是今天。”
“今天……”
江沉陡然怔住。
“不可能。”阿乔也被惊到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阿乔记得当初的资料上写的清清楚楚。
龚瑾破罐子破摔,“听我姑妈说,许烟生产时难产,进了ICU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顾家将女儿的生日改为她醒来的这天。”
大概是不想让孩子承担太多。
“只是没想到,一年后,许烟恰巧死在女儿出生那天。”
总之,当年他听见这事儿,觉得好巧,以至于印象如此深刻。
江沉心头堵得发慌。
他想起自己曾问过她——
你很缺钱?
缺。
缺很多?
很多。
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养家。
……
这哪里是养家,分明是养自己。
而顾家早已不是她的‘家’。
难怪。
明明是顾家千金,非要受罪去打工。
脑中一时是当初那些欺负她之人的话,一时又是顾家对她冷漠的态度,最终都化成不论说多少次,她都会固执的去打工。
江沉一遍又一遍给顾笙打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通。
借着拨电话的空隙,喊了声阿乔。
“开快点。”
他声音极轻,轻的令人发怵。
阿乔缩缩脖子:“是,五爷。”
好在雨停了,山路虽窄,到底是比来时好上许多。
“沉儿,你,你还好吗?”
龚瑾是真的想扇自己几巴掌。
你说他没事干嘛找姑妈问这事,问就罢了,为什么非要手贱点开语音。
“这时候弟妹应该在顾家吧,而且是饭点,说不定没听见你电话呢。”
“我找人要了顾家的电话,这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江沉没理他。
这时,电话接通了。
“顾笙!”他欣喜地喊出声。
对面,是一道中年男子声音,“您好,这里是顾家,笙笙小姐将电话落在家里。”
巨大的失落感充斥着每一根神经。
江沉问:“她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