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不少青年在极夜后去城里打工了,极昼一来,大部分基站都被损坏,他们没有办法联系到人, 心急如焚地在家里直打转。
在村外头的可不止一两个人,他们联合起来, 聚在村委会的大院里, 找上了村支书,想要让村支书派点人去镇上找人。
妇人刚进院, 就撕心裂肺地哭道:“书记啊!我家海云还在村外没回来呢,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萍水去了镇上走亲戚,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们家可就她一个孩子——书记你得帮帮我们!”
满脸皱纹的男人哭丧着脸跪在村支书面前,他媳妇在家都快哭瞎了眼,早知道就不让孩子去镇上了。
“书记求求你!能不能找几个人和我们一起出去找找,不远就镇上,十几公里,求求书记了!”
大约有七八户村民汇集在村委会,哭声震天,其他村民面露不忍地转过头不去看他们,不是他们不帮忙,而是外面太危险。
村内的巨虫他们都应付的吃力,再在外面遇到变异猛兽,一个不测他们人就没了,他们也有老婆孩子老人,不能逞一时之勇。
村支书见院内一片混乱,痛哭声传进耳朵,令他额头青筋鼓起,他猛地敲了敲锣鼓,现场哭声止住。
他沉重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前几日我派人准备去隔壁村看看情况,你们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他的视线缓缓注视着众人低垂的头颅,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道:“隔壁村的人全死了,那外面的花草都是吃人的啊!它们喝血吃肉,就连我们村里探查情况的人都险些没有回来,你让我怎么派人出去!”
“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吗?”
底下哀求的村民们压抑着哭声,胡乱擦拭着泪珠,他们不敢抬头看书记质问的眼神。
前几日,村支书派人去隔壁村查看情况的事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惨烈,在外围的村民们乍一听见这则消息,面露恐慌。
村支书没有去管其他人骤变的脸色,他背着手从台阶上下来。
“别以为我们村子安全了,就觉得外面也同样,你们家人在村外凶多吉少,我家老二也在外地,我难道不担心吗?”
村支书的二儿子于博是名军人,除了极夜时回家探望两天外,就再没音讯,村里人是都知道的。
“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断送村里人的性命。”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都散了吧。”
村支书抛下话后,便离去了,其他人欲言又止地盯着他的背影,却不敢再开口叫住人。
村里因为邻村无人幸存而掀起一阵风波,不少娘家在邻村的妇人哭倒在地,嚷嚷着要去见爹娘亲人。
邻村早被野兽践踏啃食,尸体也都四分五裂,再提也不过是伤心事,不少村民自发在村尾立了个碑,又隆重地举办了两天两夜的葬礼。
村内有会吹唢呐的老人,漫天的白纸洒落在地上,呜咽悲痛声伴随着唢呐独有的悲调响彻天边,焚烧冥币的黑烟袅袅升起,盘旋着去向往生的世界。
丧葬后,村子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被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直至一辆越野型SUV横冲直撞驶进村内,才打破这沉重的气氛。
那日,姜筠在院中侍弄修剪黄瓜秧条,便听见村口传来一阵轰鸣声以及汽车喇叭声,姜爸迅速从堂屋出来,拿起镰刀便朝村口跑去,姜筠奚钰也紧跟其后,奚妈则留守家中。
等几人抵达村口时,只见一辆越野车撞塌一面墙,村外更有只凶神恶煞,蓄势待发的巨虎,它的鼻腔喷出怒火,瞳孔放大,凶狠地注视着村内的人,喉咙发出嘶嘶咆哮声。
前来救援的村民在面对巨虎威胁时,双腿忍不住颤抖,他们强撑着手臂举起武器,紧盯着巨虎的动作,唯恐它猛然扑过来。
双方对持十几分钟,巨虎围着村口绕,凶狠的竖瞳紧盯着村民们,但没有踏进村内的举措,冷汗直冒的村民们顿时长吁一口气,但也不敢放松警惕。
半小时后,巨虎耐不住性子,最终转身离去。
而另一边,越野车上的司机在冲击下陷入昏迷,副驾驶上的中年男人头破血流,后座挤着四个人,三男一女,他们眼神警惕地望着窗外的存面,脸上手臂都有玻璃划破的伤痕。
在手持砍刀的村民与巨虎对持之时,村支书果断指挥人把受伤的人抬出来,破碎的车门被拉开,四人见村民没有恶意,忙不迭上前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