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陛下提出了这要求,为了救你我不得不入宫。”
郎灵寂丝毫不领情,话语里充满了猜忌:“我何尝需要你救,怕你和陛下旧情未了寻机会复燃吧。不过娘子非要相救,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姮姬斜眼乜,“你答应了?”
他衣履皇然,哗哗微动着锁链,道:“自然,于你于我于琅琊王氏都有益处的事,我为何要阻拦。”
王姮姬以为他的占有欲作祟会怕她的清白被司马淮夺去,谁料他理智近乎冷酷,于这种事根本不屑一顾。
想来,当初他拆散她和文砚之时,曾开出条件允她和文砚之成婚三载,之后他愿意替她养孩子。他对这种事确实不太在乎。
“那好……”
她方要多言几句,郎灵寂仿佛看穿了她心思,寒森森:“本来要送你礼物红绫三尺,从我们成婚的喜绸中剪下,送你被玷污后投缳保留清白用的。但转念一想,凭我们的关系似乎用不到……”
他刻薄道,“所以我希望姮姮自觉一点,不要违背契约精神,遵守夫妻之间最基本的道德,不要与皇帝裸裎相对。”
“否则……”
“我固然失势了不能拿家主您怎么样,情蛊却会追魂索命跟您到天涯海角。”
“我有洁癖,身体和精神都有。家主您入宫可以,若是出轨了陛下,那么我自愿退出成全你二人,绝对不再碰您一丝一毫。”
不碰她身体,那种糖他也不再制备。
这就意味着她从各种途径失去了情蛊的解药,会被活活疼死。
他虽然双手被缚,却好整以暇的神态,游刃有余的冰冷威胁,最后通牒,
“你方才也说了我心狠手辣没有人性,那么你就不要惹我,否则到时候咱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108章 血吻
王姮姬平日挨欺受气惯了, 此时被他丝丝入扣地威胁,本能打个寒噤。
随即意识到他逞口舌之快罢了,无法对她施展实质性的危害。
起码眼下不能。
他有洁癖是真, 昔日放她和文砚之幸福生活是假。他这种人口蜜腹剑不择手段, 不可能真成全她和文砚之。
她默了片刻,支支吾吾,一减方才的气势, “你把事情说那么严重作甚,我入宫都是为了救你。”
郎灵寂侧过头去, 窗前清朗的冬光下面色如雪纸诗卷, 透着微白, 薄情难掩,世故又清高,极是傲冷。
对于素来稳坐钓鱼台的他来说,这种失控的感觉自然是不喜的。从来只有他强迫她, 哪里有她戏弄他。
他言尽于此,拂手送客。
王姮姬惕然心惊, 方才见他落魄的样子起报复心, 今日最重要的事还没办。
情蛊的解药是他亲密接触,即便不做那事,也得是一定程度的肌肤深入。
她皱眉:“郎灵寂。”
她确实恨他,他剥夺她的一切, 杀了她在乎的人, 毁了她两世的婚姻。
她刚才言语折辱他两句而已, 甚至都算不上折辱, 口头挑衅。他前世爱许昭容到骨子里,用情蛊毒杀于她, 使她在巨大的怨恨中病逝,相比之下还是太轻了。
郎灵寂依旧一副淡漠沉郁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姮姬咬咬牙,瞧今日这架势拿不到解药了,那事如果他不给她无法强迫。
她拽了他衣袖两下,唇角的软肉在微颤,踯躅着,绝口不再提既白。
可无济于事,他清透的目中浮现暗色,望向窗外,望向远天,偏偏不看她,云迷雾锁,浑身上下罩着阴恻恻的冷意。
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被嫌弃拒绝的状态中。
王姮姬有些懊恼,惹怒他如何收场?
如果拿不到解药,接下来一个月她将日日夜夜被情蛊啮身,血液冻结。
空气紧绷着,她无所适从了会儿,喉咙犹如卡了刺。事已至此他下定决心不给解药,她唯有灰溜溜退下。
她轻振衣襞起身,拾起旁边的篮子,里面本来有一些桃枝准备的糕点。
没走两步听他不冷不热道,“这就走了?你便那么着急入宫。”
王姮姬耳中刺痛,顿时涌起几分怒意,转头刚要开口,他道:“过来。给我看看你带了什么东西。”
若搁在平时王姮姬定然径直跺脚离开,今日却因情蛊的事不得不回转,将篮子的盖子揭开,“一些吃的。”
郎灵寂瞟了眼兴致寥寥,并无食欲。王姮姬知他口味刁钻,远远挪开。
二人方才针锋相对锱铢必较,此刻男默女静,相顾无言一片沉寂。双方均有修复关系之意,谁也不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