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也不怎么好玩,”她耸耸肩,“我之前在联谊会上试过。”
“和谁?”“和公学那群男生,他们也不感兴趣。”
他揉了揉她的头,就这样轻飘飘地结束了这场讨论,没有吃醋,没有生气。米娅只能感受到他沉甸甸的目光,和照常温柔的吻。她只得带着这点思绪回到女校。
圣路德的开学日依旧维持着忙碌与高雅,校长在门口亲自接待家长;女孩们三两聚集,正炫耀着自己的充实假期。
夏洛特走向她,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八卦:“你知道村里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
“小汉格顿村出了命案!”
第7章 大侦探托德与麦克黑尔上校
通常,当陌生人去世后,人们很难决定该作何反应。当然有悲伤,但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说,悲伤持续得很短;恐惧?弗兰克·布莱斯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疾病早就常驻在他身畔了——所以在震惊过后,留下的只有一个反应:
“他是怎么死的?”
“没人知道,”夏洛特滔滔不绝,“他大概消失了半个月。警察们找过几次,发布了失踪信息,但最后是讣告。”
这在小汉格顿村很罕见。那是一个平静到有些无聊的村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老人。他们往往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学生,一旦身体不测,通常是家庭医生—镇上医院—葬礼的流程。似乎一切趣事都发生在二战前了。
这就是为什么女孩子们更喜欢去大汉格顿镇——至少那里有二手店铺和唱片店。九月的第一次外出时,米娅正站在甜品店里打包蛋挞,橱窗旁的两位老妇人在嘀嘀咕咕:
“…他是个很危险的人,村里终于少了一个杀人凶手…”
“当年我一点都不震惊,毕竟,他参加过真正的战争…”
米娅碰掉了包装袋,她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让我来吧……”她直起身,面露恐惧:
“不好意思,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您的谈话,这是真的吗?村里有一个凶手?”
其中一位老妇人摆手:“你不需要担心这些,孩子,只是个说法罢了。”
“但警察没做什么吗?”
“他们没有证据!”另一位对掌握的消息很得意,“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里德尔夫妇和他们的大儿子,三个人躺在家里:没有毒药、勒痕或伤口,活生生断了气。警察找不到证据来应付检察官,只好放了弗兰克。”
“怎么可能会没有伤口?难道法医——”
“他们能做的都做了,甚至还从伦敦另请了一位法医:里德尔一家格外健康,只是没有呼吸。你知道这听起来像什么吗?”
魔法。但米娅只是懵懂地摇头。
“报应。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里德尔夫妇是你能见到的最势利……”
她回去就给塞德写了信。他的回信很快:一种叫阿瓦达索命的杀戮咒可以达到此效果;他查不到在五十年前有巫师残忍谋害三个麻瓜的证据,没有人因此入狱。
除此之外,塞德还让米娅承诺保密一件事,这件事只和他有关——他还没决定自己是否透露。她对此有点着恼,只好先保证自己绝不会外传。
米娅不相信报应,命运所展现的美感只在文学作品里有意义。而这是现实生活,只有逻辑、科学和巧合能做出解释。她找到了一种与解谜时相似的探索欲:如果弗兰克就是一名巫师呢?他在五十年前用杀戮咒杀死了三人,侥幸逃脱,又在今年八月消失;或者杀人凶手另有他人,弗兰克只是被冤枉了——那他为什么会失踪呢?
为什么?这是一个侦探能问到的第二个问题。
米娅立刻把消息告诉夏洛特——除了魔法的部分。对方的反应从“这是陈年往事了”到“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我们可以出校问问”。
距离下次外出还有一个月,她们准备了一套慈善社团上门的说辞,制定了出行计划。根据《信息自由法》*,她们还给当地警局写了一封信,要求拿到一份弗兰克当年的约谈副本。
10月15日当天,夏洛特在米娅的房间里换好制服,在背包里装上水瓶、三明治、写字板和宣传海报。米娅在镜子前搽匀防晒霜——夏洛特还在摆弄她的衣柜。
“别看了,我们真的该走了。”
夏洛特翻出一顶贝雷帽,把棕发盘在脑后。她兴致勃勃地描粗眉毛,让贝雷帽斜戴在头颅侧边。最后,她拿出嚼干净的棒棒糖塑料棍,作出叼香烟的姿势,看上去满意极了。
“大侦探托德,”她向镜子点点头,“和她的助手——麦克黑尔上校。第一集:小汉格顿村。”
女孩子有时真是傻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