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和赵奔雷咬牙,知道光凭自己手上的兵,是无法强行将秦寿留下的,一但让他逃脱,那城楼上说好的事情就没准作了,还要落个才能不济的评价,这对于他们今后的发展是不利的,所以,秦寿能死能捉,就是不能跑。
武景同在城楼上看的着急,知道下面就缺一把力打破平衡,他再次望向凌湙,“小五,你看到了,他们的真刀枪拼杀,无可能做戏给咱们看,开城门吧!放我去助一把。”
凌湙望着城楼下方对峙的阵型,困兽之斗犹为勇猛,因为知道退后一步就是死,秦寿做了这么多年驻城将军,威信在自己的营里是有的,低层士兵思想转的慢,在刀尖真正对准从前高高在上的将军时,会有一个以下犯上的心理怯点,谁也不敢在秦寿没负伤之前,真的上去捅第一刀,能做到这个的,还得是王祥或赵奔雷带头。
武景同又望着齐葙,“姐夫,您借我点人。”
殷子霁根本不等齐葙开口,立马摇头,“不借,我养点人容易么?叫你挥霍了,回头我们拿什么依仗跟人谈条件?”
武景同挺怕他,一时叫他堵的没话说,半晌才道,“我还你,有借有还,要人还是要钱,随你开。”
殷子霁跟看二傻子似的看他,“你拿这话再去问问凌湙,看他怎么答?”
凌湙嘴角抽抽,这个殷子霁是故意的,头是他起的,伤人心的话却要由他讲,然而,想拉他入伙,凌湙又不得不让他看到通透的才能。
因此,只能道,“我们的人不说万里挑一,也是一个个训练到顺手的好手,投入的精力和银钱本身无可计算,用的就是他们的归顺和忠诚,都给你了,回头你随便拨点银子,或随便还些人来充数,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全打了水漂?又或者,你直接用自己的兵充抵还债,可那样一来,剩了光杆司令的我们,是不是又要受你挟制?怎么的,这笔账都是不划算的,且这兵又不是非借不可,当然是能不借就不借了。”
殷子霁听的眸光闪烁,与齐葙对视微笑,武景同却炸了,指着凌湙哽了好几下才道,“小五,我没料你居然也会跟我算计得失,你竟如此防备我。”伤心的跟被人渣了似的。
凌湙抚额,硬着头皮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我二人怎么就不能计较得失?如我有一千,给你出二百,我会乐意,可我只有二百,你却全要拿去,这不跟杀熟无异?你自己找人评评理,道义站哪边?”
武景同却立刻出声反驳,“才不会,小五但有所请,我定会倾囊相助,绝不会有半点藏私之举,我对你,一直真心相付,真诚结交。”说着说着,眼神里就流露出了委屈,一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伤感。
凌湙叫他说的嘴角直抽,移了目光不与他对视,却在殷子霁看过来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那是因为你现在什么都没有,筹码不在手上,自然可以空口说白话,乱开空账,哄我两句就能叫我出人出力,这买卖太划算了,换了我也会高喊真心无价,打感情牌就能得偿所愿,那我的感情能填满整条漠河,到时叫你把北境三州里的凉州让给我,你能么?你会为我这充沛的感情,感动到立刻让一州给我当家作主,不参与任何州治兵署,独让我将凉州当内封之地,坐拥独大的气势,你敢么?”
所以,有时候内情不能深挖,深挖就是赤果-果的现实。
凌湙本不想把话说的这样白,然而,殷子霁就看准了他比武景同通透,故意用他当刀,来杀一杀武景同过于浅薄的人心认知,看在齐葙的面子,他不开口,但凌湙正处在要收拢他的当口,不得不顺着他的眼色,给武景同展示一下什么叫人心叵测。
其实武景同不是个纯然小白,只不过很多事都有他父亲顶在前头,无人与他耍弄过多心计,导致他知人心而不知险恶,一直没能真正体会到背刺之痛,殷子霁是借着凌湙的口,敲打他过于傲慢的心。
武景同果然惊住了,一时都顾不上伤心,直愣愣的瞪着凌湙,张口便道,“这不可能,你再有本事,顶多拿了边城当驻地,其他地方但凡敢占,别说我父帅不同意,就是朝庭那边也不会放过你,你这根本就是故意为难我。”
说着一把摔了手中的配刀,负气踢墙,“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支持我捉突震,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就是担心我把你的人弄没了,担心我回头黑吃黑,小五,你就是不相信我,或者说,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我把真心捧到你面前,你都要怀疑一下,这颗心到底是从谁的胸腔里挖出来的,你太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