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却是都默契地略过不提,如今乐赋初亲自提起,让他们不由得心惊胆颤。
乐赋初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乐向天:
“念在第三寨一直以来的忠心上,我可以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乐向天拼命地点头,怕乐赋初看不见,他艰难地爬起来,头狠狠地磕在地上,闷响声在众人耳边炸起:“属下……愿将功补过!”
乐赋初仿佛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玩味地勾起唇:
“让他回来。”
他语气中意味深长:“身为兄长,十年未见二弟,真是着实是想念啊。”
他甚至根本不管乐向天有没有办法联系到江见朷,只是平静地提出他的要求。
但谁都知道,如果乐向天做不到他的要求,等待第三寨的会什么。
乐向天嘴唇一点点颤抖,许久,他颓败地彻底俯下身子:
“……属下领命!”
乐向天重新坐了回去,底下蛊师甚至都没发现高台上发生了一起变故,第七寨少寨主忌惮地看了一眼乐向天,他认得少主罚人的手段,那蛊虫名叫噬心蛊,效如其名,一旦被种下这种蛊,试蛊人会尝到被万虫钻心的痛苦,过程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他记得阿翁说过,少主摆在明面上的惩罚,再是狠厉也不过尔尔,最叫人畏惧的,还是那些悄无声息的手段。
即便贵如七位寨主,都不敢保证,他们身上一定没有少主下的蛊虫。
十鸢是第二日才被允许出门的。
乐赋初亲自来接她,他笑得无害:“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他说着问句,却没给十鸢第二个选择,他握住她的手,不等她回答,就直接牵着人出去。
十鸢脸上还保留着那道疤痕,乐赋初看在眼底,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十鸢一出门,就看见被人拖下来的蛊师,那人已经死了,死样惨烈,整张脸都遍布了黑线,除此外,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和血迹。
十鸢忍不住地轻蹙黛眉。
这些蛊师的手段让人闻所未闻,如果他们有意害人,或许也是令人防不胜防。
乐赋初的位置旁边摆了一个椅子,其余寨主看见了十鸢,彼此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没有人提出她不该坐在这里的异议。
十鸢隐晦地扫了眼周围,确认除了她和乐赋初外,周围还有七个位置,其中第三个位置上坐着的也是她眼熟的人。
正是昨日和乐向天一起入寨子的中年人。
但她没有看见乐向天,十鸢心底生出一点点疑惑,昨日给她扔纸条的难道不是乐向天?
可除了乐向天,圣寨内也不会再有别人帮她。
二寨主扫了眼十鸢,就当其不存在,视线扫过底下的比试台,忽然冷哼了声:“你对这妮子倒是上心。”
十鸢也顺着众人视线看下去,就见比试台上站着两个蛊师,其中一位是双十左右的年龄,她脸上抹了三点红色染料,漠然地望着眼前逐渐倒下的人。
倒下的那个蛊师脸上也是布满了黑线。
十鸢眯了眯眼,想起了她出来时看见的那个被拖下去的尸体。
第六个位置上,有人摸了摸拐杖,摇头道:“这是我难得发现的好苗子,简直是天生的蛊师,她随我不过学了七年,如今都能练出小圣蛊了。”
其余几人听见她的话,眼神都不由得些许变化,十鸢注意到,在听见小圣蛊这三个字时,连乐赋初都吝啬地朝那位女子看了一眼。
二寨主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反驳:
“你这老婆子不会再逗我玩吧,小圣蛊岂是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能练出来的?”
六寨主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轻呵了声,压根懒得搭理他这话。
乐赋初在这时终于发话:
“虽然只是圣蛊的低仿品,但能练出小圣蛊,的确是一个人才。”
二寨主闭口不言,六寨主却是脸上多了些许肉眼可见的笑意。
十鸢若有所思。
圣寨,圣主,如今又出现一个圣蛊,对于这些蛊师来说,圣一字的意义崇高,绝对不会滥用。
圣蛊究竟是什么作用,才会叫她们连练出小圣蛊的蛊师都这么重视?
蓦然,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也趴在她肩膀上,让十鸢不自觉地想起虞听晚的那条红蛇,也经常这样滑行在虞听晚的肩膀上,她浑身不易察觉地紧绷,就听见乐赋初仿若不解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