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宁直视老夫人的愤怒,“您看不到镇宁侯府的人对我的鄙夷吗?这些年,傅筠花了我多少钱您不知道吗?我娘是商户女,可商户女的钱也是清清白白的钱,他们凭什么瞧不起我娘,却又理直气壮的花着我娘留给我的银钱。”
砰!
老夫人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出去。
“我再问你一遍,谁教唆你的?”
徐西宁不吭声。
老夫人怒极了,直接吩咐,“去把她跟前那个春喜给我捆了,就地鞭笞,我倒要看看她的嘴能有多硬!”
徐西宁的母亲是江南富商江家的大小姐。
当年嫁到云阳侯府,便是阴差阳错被云阳侯府算计了。
后来生了她,身体落下病根,她不到三岁便亡故了。
只留下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这嫁妆一直由母亲出阁时带到京都的那些人打理着。
只等着徐西宁出嫁的时候,这些嫁妆才会交到徐西宁手中。
而她,一直被老夫人亲手养着,养成了一个只会乖乖听话,只会从母亲嫁妆里往出拿东西给云阳侯府的废物。
她十岁那年,外祖父家实在看不下去。
无法将她接走,只能挑了四个得力的丫鬟来伺候她,免得她彻底被云阳侯府养废了。
一共来了四个丫鬟,死的就剩下一个春喜了。
徐西宁立刻冷了脸,“不行!”
老夫人冷呵,“不行?这云阳侯府,轮不到你说了算!去打!”
春喜就守在外面屋檐下。
很快便有仆人去捆春喜。
徐西宁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春喜被打,“您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退婚么?我说就是。”
老夫人轻哼一声。
外面困缚春喜的动静停了下来。
徐西宁深吸一口气,“这话要说也行,但是要让春喜进来,春喜不进来,我没办法说。”
老夫人顿时双目裹着怒,“你敢威胁我?”
第4章 有人
徐西宁淡淡一笑,“威胁不敢,不过这件事,的确是需要春喜进来才能说得清楚。”
老夫人瞪着徐西宁,那目光,活像是刀子一样要在她身上拉几刀肉才满意。
沉默了一个瞬息,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让春喜进来。”
春喜功夫很好,可徐西宁还在老夫人屋里,有婆子捆她的时候,她总不能仗着自己的功夫反击。
万一让徐西宁吃亏怎么办。
进来的时候,便有些披头散发。
徐西宁看着她,想起这小丫头上一世被活活杖毙,心里又酸又疼。
抿了下唇,徐西宁道:“我让你收起来的绿豆糕呢?”
徐西宁记得,当时春喜收到了衣袖里。
果然。
得了徐西宁一声问,春喜掏掏索索,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被帕子包好的小包袱。
正是包着的碟子和点心。
老夫人疑惑的看着她们俩。
徐西宁拿了那碟点心,往老夫人跟前一放,“这是今儿一早送了我屋里的绿豆糕,这绿豆糕让人做了手脚。”
上一世她就吃了这绿豆糕,结果一病不起。
后来傅筠连翻要钱,她都是在病榻上吩咐春喜拿钱的。
春喜哭着跳着劝她,不让她拿,说傅筠这哪里是封王要钱,分明是要掏空她的嫁妆。
她执拗的不听。
一丁点都不想回想自己上一世那窝囊的样子,徐西宁昂着头朝老夫人说:“您问我,是谁教唆了我,让我非要退婚,便是这个,有人要害死我。”
“胡说!”老夫人顿时脸色一寒。
春喜直接一个激灵,震惊又惶恐的看向徐西宁,“小姐?”
徐西宁拍拍春喜的手背,安抚她脆弱的神经。
刚刚被外面的婆子困缚,那手都没有变了温度。
此时听说她被人害,却是手背倏然冰凉。
徐西宁心头发涩。
徐西宁直接看向老夫人,“您传大夫查便可,我今儿一天没有出门,早上这绿豆糕送去了,我便在屋里,跟着,傅筠就去了,再跟着,我便同傅筠一起来了这里,我没有机会造假去冤屈旁人。
“这绿豆糕都谁碰过,谁送去的,您一查就能查出来。
“不知道我嫁给傅筠到底碍了谁的眼,要这样害我,这亲,我是不敢结了。”
说完,徐西宁直接在老夫人下首坐下了。
显然要等一个结果。
老夫人脸色难看。
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嬷嬷,她贴身嬷嬷登时给她递了个眼色,明显是知道什么。
老夫人训斥徐西宁的底气,便没有那么足了。
瞥了一眼那绿豆糕,道:“纵然这绿豆糕有问题,难道你就能冲着你婆婆冲着世子发火?”
徐西宁扯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我怕,我若是不发火,这有人要毒害我的事,就被轻飘飘揭过不提了,若是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亲事,我肯定要退,至于赔偿,若我必须要出的话,自然也应该府里出,因为我退婚的原因便是这碟绿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