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赶也不迟不是?”
谢闲的视线和西玄王对上,其中没有半分亲昵,只剩下浓浓的冰冷,夹杂着细碎的笑,反倒显得更疏远了。
西玄王的面色变了又变,好半晌才稳住心态,皱着眉头看着谢闲,轻斥道:“没有规矩,还不赶紧叫人。”
谢闲好整以暇地垂眸理了理袖口,而后才开口唤人:“父王。”
一旁的美妇人嘴角的笑僵硬了一秒,很快恢复如初,只是指尖不自觉掐紧了袖口,显然并不能对谢闲的无视泰然处之。
西玄王脸色好歹缓和了些,接着又道:“孤的传召几时送到?现在又是几时?拖拖拉拉,成何体统?!你可曾把孤这个父王放在眼里?!”这一说,脸色又臭了。
“我也不想的,这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谢闲懒懒散散地回道。
“有事?”西玄王沉沉开口,“孤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事。”
“有人把我们洛大小姐锁在城郊的破庙里,我这不上赶着英雄救美去了?”谢闲挑眉,回道。
西玄王目光沉沉地看了谢闲一眼,“孤怎么听说,是你聚众斗殴,将人堵在了那个破庙里?”
“哦?我把谁堵了?”谢闲不甚在意地开口,语调里有种与己无关的轻慢。
“我。”谢闲听到一道清冽的声音,回眸看过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元青。
元青迈步走进殿内,眉目寡淡,袍尾拂过门槛,一抬眼,身后的天光云影皆成了背景。
“见过陛下。”元青垂眸浅浅行了一礼,话说完后,侧眸看向谢闲,面色平静。
谢闲盯着元青那张精致出众的脸,微微眯起眸子,半晌,嗤笑一声,转眸看向西玄王,没个正形地淡淡道:“这个可以堵。”
“你堵人家做什么?!”西玄王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鬼话,眼睛都瞪大了。
谢闲懒洋洋地回道:“见色起意、心怀不轨什么的吧。”
西玄王脸都气绿了,一掌拍在身旁的扶手上,“荒唐,简直是荒唐!孤看你今日是存心想气孤!太不像话了!”
一旁的美妇人眸中皆是惊异,未免情绪外露,只得低眉顺目,在一旁当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像。
至于元青,闻言眸光微动了一下,而后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您今日叫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就此事兴师问罪吧?”谢闲扬眉,似笑非笑地开口,扫了西玄王一眼,又看向元青,“这位姑娘若是觉得我行事太过放浪,我也可以把前面的流程补齐。”顿了一下,谢闲声音微沉,“你觉得如何?”
“你想补什么流程?”元青面色从容地问道。
谢闲撩起眼看她,眸中有种邪性的意味,她分明没有动,却好似在那一刻迫近了一样,“那要看你是想陪我生,还是陪我死。”
元青尚未开口,西玄王先怒了,“谢闲!”
谢闲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说道:“暴躁易怒,父王是该找太医好生瞧瞧了,您后宫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西玄王气极,缓了缓神,方才又接着道,“孤不与你计较这些荒唐的事情,孤就问你,你知不知道那座庙里面的东西有多重要?!涉及国祚,若是被有心人告去了宣京,让人怀疑西玄有反心,天子怪罪下来,你就是整个西玄的罪人!”
“真重要的话倒是放在个好点儿的地方啊。”谢闲低声嘟囔了一句。
声音虽低,但整个宣清殿的人应该都听到了。西玄王面上有点挂不住,抿唇轻咳了一声,而后道:“你给孤严肃一点。”
谢闲撇撇嘴,这事儿吧,说是小题大做也行,说是关系国本也行,八成是有好事儿的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刨出来的整她的,西玄王估计也是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当初大桓建国的时候,有四位功勋卓著的人物被封了异姓王,封地分别处在大桓的四方,但说是封地,实际上各个异姓王在自己的地盘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大桓天子最多也就是王位上换人的时候才有存在感,毕竟历任四方王名义上都是受封而来的,得到大桓天子的承认才算是正统。
四方王当初受封的时候,担的是“为天子守国门”的道义,据说这四人连同当时的大桓天子是过命的交情。在当时来说,一起打天下,成功后也不忘兄弟们,算是一段佳话。现在嘛……就另说了。
“说起来,这话,是谁和父王说的?如此能耐,我倒真想见识一下了。”谢闲意味深长地说道。
西玄王沉着一张脸,没吭声。
“是我说的,如何?”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进了殿内,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