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玉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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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今天这场总决赛的冠军奖金是六千六百万,历史新高,你们要能拿到,高层说了,放假带你们去南极看企鹅。”
“真的假的?那我可以带一只帝企鹅回来当宠物养吗?”
“……”
“………”
“…………”
林申折下楼的时候,看见所有人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整装待发,唯独少了沈坠。
章孔刘一眼看穿了他在找谁,道:“沈坠还在房间,催了好几遍还没下来。”
代玉放下肩上的外设包,说:“我再去叫叫他吧。”
林申折瞥了他一眼:“不用,我去。”
代玉抿了抿唇,只好作罢。
沈坠其实已经准备好了要出门的,打算洗个脸就下楼。
只是没想到,洗脸会洗出一水池的血。
他懵圈了,后知后觉的擦了下鼻子,然后一手心也是沾满血。
沈坠茫然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胡乱地扯了一团纸巾塞进鼻孔里,下巴仰高。
这办法挺有用的,一段时间后,鼻血止住了。
他松了口气,而后重新洗了个脸。
再直起腰时,他却脱力了般,眼前一晃,双手无力地扶住盥洗台。
?
饿的?
沈坠不明所以地缓了会儿,然后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时间。
这只表正在标准地走动着。
人都说,时间是这世上唯一一种不受任何阻力而保持着永恒的速度永恒地往前走的东西。
沈坠不认为自己手上这只表能代表时间。
什么永不永恒的?它只是一只坏了的表而已。
少年抬起拇指指腹,轻轻地抚摸了下表盘,喃喃道:“也没什么机会吧?”
不对。
“还有一次?”
这时,脚步声传来。
沈坠侧目看去,便见林申折站在浴室门口。
二人对视了几秒钟。
林申折把手插进西装裤里,率先打破沉默:“时间不早了。走吧。”
沈坠没回答,而是揉了下鼻子,然后走了出去。
接下来,林申折看到沈坠开始莫名其妙地找东西。
“你找什么?”
“我找…我找……”
沈坠看上去好像也有点不知所以然,他明明在找东西,但他竟然忘了自己到底要找什么。
林申折怎么看他都觉得不对劲,便走过去,摁住他的肩膀。
“你到底在找什么?”
沈坠抬起头,望向他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空洞,几秒后才喃喃:“哥,我病了。”
“什么?”
“就是我刚刚…我刚刚流了鼻血,很多很多的那种,然后我、我应该是生病了……”
沈坠挥开林申折的手,又继续到处翻东西。
林申折愣了愣,问:“你在找药?”
“对,我找…找到了。”
沈坠真的翻出了一瓶药,林申折一把夺过,发现是清热降火的。
他皱了皱眉,难以理解地看向少年。
“吃这个有用?”
“有。最近上火比较重。”
说着,沈坠把药拿回去,拧开瓶盖子,往手心里倒了几片,水也不喝,准备直接干吞。
林申折脸色一变,握住他的手腕。
顿时,药瓶和药片撒在了地上。
沈坠茫然不解的看向他:“哥?”
林申折把他摁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细细打量他苍白的脸,问:“小坠,你到底怎么了?”
沈坠双手撑在膝盖上,坐姿很乖,但神情却有些恍惚。
他眼眸清澈地望着林申折,突然说:“哥,你可以给我个抱抱吗?”
“……”
“就最后一个。”
林申折沉默。
沈坠抿了抿唇:“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
“你把我当弟弟也好,把我当其他什么人也罢罢,都随便你,我不和你计较,也原谅你了。”
林申折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理说,这小鬼放下了对他的执念,并且原谅他了,是件好事,他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但事实并没有,他反而心里闷闷的。
或许是因为内疚吧。
林申折沉默了一会儿。
见少年一直仰着头定定地望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弱势的祈求,终于,他心一软,慢慢蹲下身,张开双臂抱住沈坠。
沈坠身体单薄,脸往男人怀里一埋,只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脖颈。
他很好看,很干净,也很乖,怎么看都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儿。
林申折的心尖又柔软了两分,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少年圆润饱满的后脑勺,掌心的发丝蓬松柔软极了。
倏地,沈坠握住他的手腕,并抓了下来,冰凉的指腹开始在他的手腕青筋上来回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