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灯!”涂抑认出来,蹲过来戳了戳,又去翻那红的东西,便有了经验,“这是花灯吗?”
“恩。”木棉把装好的兔子放一边,接着去弄花灯,忽然心生一念,把花灯递给涂抑,“你想试试吗?”
涂抑点头,看着木棉:“学长教我。”
这灯其实已是半成品,运用机关成形,再扣上搭扣,就可以复原灯的样貌。涂抑按照木棉的指导照做,很快完成一盏花灯,他将灯放在刚才的兔子灯旁边,一红一白,一大一小,像是不可分割的一对。
涂抑爱不释手地摸摸两盏节日灯:“学长,没想到你过节这么讲究啊。”
“是吗?”木棉收掉废弃的包装,“这不都是中秋节常见的传统吗?”
涂抑思索着:“吃月饼是蛮常见的,但很少见人挂灯喝桂花酒。”
木棉仿佛第一次听说这些,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他拿起两盏灯往阳台走,边走边说:“其实挂灯大都在灯会节上,陆京的中秋灯会很多,以后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好啊!”
木棉拿出阳台上的小梯子,打算把灯挂在推拉门上,涂抑怕他摔倒,伸手想去扶,木棉扫来一个眼神。
“等我一下!”涂抑扑通扑通跑向客厅,回来时手中多了张纸,用它隔着两人的皮肤,“这样可以吗?”
木棉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纸张可以隔开触感,却不能阻止皮肤的热度,那温热像是生成出一股力道,稳健地托住木棉的身体,坚定地保护着他。
先挂好了小兔灯,木棉准备换到左边门框挂花灯,想下梯子时被涂抑用反力阻挡了一下。
“就挂一边可以吗学长?”
木棉很奇怪:“为什么?”
涂抑仰着头,头发往后倒,仿佛能从头顶伸出对耳朵:“中秋节是团圆节,小兔子自己挂那多孤单,两个灯挂在一起多好。”
不是什么大事,木棉同意了,遂把花灯也挂在同一边。
下了楼梯一瞧,两个灯笼紧紧挨在一起,便说:“多挤啊。”
“但是你看小兔子多开心啊。”涂抑说。
木棉失笑,收了梯子,进屋拿桂花酒和月饼。涂抑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两人回到阳台。
阳台上有一套木质桌椅,木棉把东西放在上面。
涂抑问他:“在外面吃吗?”
“拜月。”木棉又说出一件涂抑没听过的中秋活动,“坐下吧。”
他拿出两个月饼拆开,手里提着配套的餐刀,问:“你家几口人?”
涂抑愣了下,说:“三个。”
木棉便把一份月饼切成同等大小的三份,另一个月饼也如此切好。
涂抑了解:“学长家里也三个人?”
“恩。”他把属于涂抑的月饼给他,“吃吧。”将桂花酒倒进一对玉制的酒杯。
涂抑咬了口月饼,看向木棉,发现他正抬眸看着天外,也跟着瞧过去,远空,还真有月亮,只是被高楼掩了大半,也不知是圆是缺。
木棉好像会读他的心,开口说到:“是圆的。”
“啊?”涂抑手里还剩半截月饼,看过来时有点呆,“真的吗?”
木棉想笑:“中秋啊。”
“我这边有楼挡着看不见。”
“可以过来一点。”说完,木棉立刻后悔了,可是已来不及改口,涂抑迅速朝他这边倚过来。
怕被碰到,木棉小心地侧着身子,涂抑的蓬发在余光里扫动,飘来一阵轻浅的发香。
“真的哎,好圆的月亮!”
侧头去和木棉对视,离得太近,嘴巴仿佛能擦到皮肤。
木棉又侧远一些,杯中的桂花酒泛起一波涟漪。
涂抑很快把自己的那个月饼吃完,看到木棉身前的还原封未动,问他:“学长你怎么不吃?”
“太腻了。”木棉说,“你喜欢的话就一起吃了吧。”
涂抑果真不客气,几口吃了,“吃完了。”
木棉看到包装里的场景,问他:“为什么只吃一块?”
涂抑神秘莫测地说:“我想吃的只有它。”
那声音比平时稍低一些,总觉得别有所指。
木棉沉沉打量着他,想要追问,身后突然一声轻响。两人同时看过去,涂抑先一步捡起东西:“好像是从灯里面掉出来的。”
木棉认出来:“是河灯,应该是商家的赠品,和花灯放在一起的,刚才没发现。”
涂抑摆弄着:“还挺好看,可惜我们不在河边,放不了。”
木棉思索道:“要放的话也行。”
他把涂抑带到浴室,给浴缸里放水。涂抑看懂他的意图,赞可道:“还是学长聪明。”
两人守在浴缸边等水线,涂抑忽然问他:“学长的洁癖是天生的吗?”
木棉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