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漾当即啧了一声,脑子里想的是——完了,没法跟应湉交代。
抬手蹭了下脸颊, 他拧眉:“能不打脸?”
应与峥感到不可思议:“你他妈还跟我谈条件?”
他伸手去拽施漾的衣领,又重重一拳捶他肩上, “没睡醒是吧?我让你清醒点。”
肩膀随着他的动作向后偏了下,施漾没还手。
应与峥几拳泄愤后,觉得这架打的真没意思。喘了一口气, 他扯了下裤腿, 坐台阶上。
老位置,他俩去年成朋友就在这地儿。
施漾抬手,揉了揉肩膀,眉间轻蹙, 这小子下手真挺狠。
弦月高挂, 深夜的气温下降不少,风吹过, 有些冷。
霓虹连绵不绝,重重叠叠,街上人烟稀少,偶尔有车辆经过。身后的网吧倒是热闹非凡,嘈杂的人声挤出来。
应与峥坐那儿,背对他,突然问:“你真喜欢我姐?”
施漾:“嗯。”
应与峥回头看他,紧皱眉头,摆着一张臭脸:“你他妈能多说几个字?装什么逼。”
甩了甩胳膊,施漾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两只胳膊懒散地搭在膝盖:“真喜欢。算不上白月光,她那会儿没给我名分。你姐没你想的那么肤浅,她很理智。脸这玩意儿就是个门槛,真以为她随随便便就能跟人跑?她拒绝过我很多次。”
都动心了还能拒绝,自控力真挺强。
应与峥简直喜闻乐见,眉梢都飞起来了,心情突然阴转多云,平衡了不少。
他这人也双标,他姐可以玩儿别人,别人不能耍他姐。
“讲真?”他问。
施漾扯了下嘴角,笑了声:“我骗你有意思?都挨揍了。”
应与峥:“那你是该。”
骂完,他打量施漾一番,轻嗤,语气带了点儿冷嘲热讽,“舔狗啊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别以为挨揍只挨一次,表现不好照样挨揍。”
但他妈的他看到他这张脸还是特来气。
撑着台阶起来,应与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睨他一眼,“这几天别让我看见你,烦。”
转身往网吧走,走了两步,脚下步子一转,又折回来,去了隔壁药店。
施漾瞥了眼他的方向,抬手,指腹轻轻擦过下巴的伤口,有点发愁。
刚挨揍的时候被应与峥手腕的链子刮到的,有点疼。他拿手机照着看了看,还挺明显。
口子不浅,一截指关节那么长,血渗出来,旁边还有淤青。他根本遮掩不了,而且应湉那么眼尖一人,肯定一眼就能看见。
他犯愁之际,应与峥从药店出来,拎着一袋东西,一股脑儿扔他怀里。
“干嘛?”施漾看了眼怀里的东西,抬眼看向扔东西的人。
应与峥随手一指:“把你脸上的伤解决了,省得在我姐那儿卖惨装可怜。”
扔下这句话,他径直进了网吧。
风又扬了起来,吹乱施漾的头发,他放下手机,随便扒拉塑料袋看了眼,里面有酒精、棉签、纸巾、创可贴。
没急着处理伤口,他坐在台阶那儿,没动。
黄泽类扒拉着网吧的门,看应与峥进去了,才偷偷摸摸地出来。
跟个黄鼠狼一样溜到施漾旁边,脑袋凑近一看:“我操,你俩打架了?你再不擦一下,血要滴下来了。”
这明晃晃一道伤口,看得出来下手挺重的。怎么往脸上招呼啊,不讲武德。
他说着把施漾腿上的塑料袋拎过来,看看有没有纸巾。
抽了一张,直接按在他下巴的伤口。
施漾疼得皱了下眉,往旁边躲:“啧,轻点。是我挨揍好吧?”
“还轻点,都破相了。”见他伸手按着纸巾,黄泽类才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提出猜想,“他知道那件事了?”
除了那件事,他确实在当下想不到别的挨揍的缘由。
施漾:“嗯。”
黄泽类立马撇清关系,就差举手投降:“天地良心,真不是我说的。”
施漾瞥他一眼:“天地有良心,但你没有。”
“……”黄泽类哑口无言。
施漾笑了下,扯到伤口又疼得迅速收敛嘴角:“知道不是你。我送应湉回家,被他撞见了。”
“我就说这为爱走钢索是藏不住的吧。”黄泽类把那一堆医药用品还给他,“你小子真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那可是应湉,挨顿揍算什么,不痛不痒的。”
施漾轻哼:“没打在你身上是吧。”
纸巾按在伤口,被染红一片。黄泽类看了眼,有点担心:“你这口子这么深?不会要缝针吧。”
施漾:“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