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萱正站在天阳宗的山门前,眼底是一片青色,看着就很憔悴,焦虑地望着山门蔓延出去的石阶,忧心地等待着。
也正如闻雀所料,她确实是没有办法了,走投无路,这才发现自己唯一的退路,竟然只有临春河。
当年闻雀说过的话,就像是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让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更加苍白。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任何选择的,站在了天阳宗的山门前。
因为她太了解临春河了,似乎对闻雀也有一定的了解。
临春河的善良,就算他知道她另有所求,至少也会站在她的面前,听完她说的话。而那闻雀,确实能影响临春河的行为和判断,实际上却不会直接左右临春河的决定。
只要让临春河决定,他就一定会出现。
看着石阶上慢慢出现的身影,聂白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为自己感觉到悲哀。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个地步。
走在前面的,不出意外的是她并不想看到的闻雀,而临春河就跟在闻雀身后,脸上是在她面前从来不曾露出的灿烂笑容。
看着临春河那张脸,聂白萱从心底只有无尽的陌生在蔓延。
临春河也看到了聂白萱,似乎很惊讶聂白萱此刻狼狈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来,只留下淡然又疏远,却不失礼数的微笑。
果然到了现在,他依然这么温柔,看起来就很好拿捏的样子。
聂白萱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临春河面前,径直跪了下去。
临春河被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就蹿到了闻雀的身后。
闻雀:“……”好家伙,她自己也被吓到了好吧!
要不是身为炼虚期大佬的尊严支撑着自己,她只会比临春河跳得更高。
“聂大小姐,你这么一跪,怎么,是想道德绑架我天阳宗?”
闻雀拉着临春河避开了聂白萱的正面,她风华正茂的,可不想被跪得高高挂起。
聂白萱已经伏身贴地,放低了姿态,“聂白萱自知往年亏待临春河,但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也从未伤害过临春河。往事不可追,聂白萱不想再为自己解释,但请闻仙子看在正道一体的份上,出手相助,为了妖界和人界的安稳,救一救温言。”
“咦?”闻雀是真的惊讶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找临春河的?”
毕竟一开始来传话的弟子说的就是来拜访临春河的。
聂白萱倒是直接,伏身在地,那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如果闻仙子不在,那自然是来找临春河,可如今闻仙子在,还请闻仙子,出手相助。”
闻雀都笑了:“你是想说,只要有我在,要不要帮忙,就不是临春河能决定的?”
姿态都放得这么低了,聂白萱还话里有话呢?
聂白萱不说话,闻雀却不打算憋着 :“那你就没想过,既然我在,又怎么会让临春河帮你?”
聂白萱猛地抬头,眼底的猩红都快流淌出来,却干涸的没有半点眼泪,甚至连恨都没了,最终只剩一声叹息:“闻仙子,我是真的不知道,聂家做过什么,还是我做过什么,让闻仙子对聂家,对我,如此恨之入骨。”
要是寻常人,可能还会怀疑一下,毕竟临春河觉醒得早,聂家确实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以前的一切不过是临春河和聂白萱之间的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闻雀倒是笑了:“你恐怕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一点?你聂家是没做什么,可我也没做什么啊!”
“那你……”
“我怎么了?”闻雀先一步打断了聂白萱的话,“也没谁规定我一定要喜欢你吧?你又不是灵石,谁看着你都喜欢。”
聂白萱:“……”
“也没谁规定我一定要带着你玩,大家各自安好不好吗?就因为我小师弟不跟你玩了,所以你就觉得是我在里面做了什么?”
闻雀:唔,好像她确实在里面也搅和了不少?
但重点还是临春河自己的反应和选择,她只是让临春河看到某些真实,真正做出决定的是临春河。
而且——
“总不能我家小师弟都这么大了,还不能决定自己能跟谁玩不跟谁玩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家小师弟是你的所有物,他做什么选择,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聂白萱自己都没有底气。
还是临春河看到聂白萱这样子,于心不忍,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他叹息一声,道:“三师姐,还是让她说说要怎么拜托我们帮忙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