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太子一刀后(13)

茶杯碎裂落了一地的碎片,旧事重忆叫常王又怒不可遏起来。

裴琅扫了眼落了一地的瓷碎,收回视线的时候语气已然正常,他兴致不高地开口:“皇叔心情不佳,孤叫侍从将徽墨送去了库房,改日再来与皇叔探讨一二。”

常王没有心情听他讲话,将桌面上的东西全稀里糊涂摔了一地,常王妃忙不迭带着婢女进来劝阻。

裴琅与她擦肩过,垂眸停顿片刻,复而离去。

*

章落殿前种了不少植株,梅花也有,竹子也多,更遑论兰和莲了。

全是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送来的,裴琅懒得管,全扔殿前种着了,乱是乱了点,可看起来倒颇有一点无心插柳的错落感。

“日上三竿了,还没出来,别进去触霉头了。”郑朝鹤拦下十七,手里捧着一碟绿豆饼,自己吃了一个,又问十七要不要。

十七不吃,他生硬开口:“有人找,怎么办?”

裴琅性子 不好,喜静,没事的时候能把自己关殿里一日不出来,谁进去叫人都是触霉头,事后要被他整的。

郑朝鹤实在没这个胆子,想了想,文:“正事?”

十七摇了摇头。

郑朝鹤将手上落的糕点残渣拍得干干净净,他说:“那就得了,听我的,见机行事。”

十七犹疑片刻,见他满脸正色,只好应下了。

两人于是在殿门前转了几圈,兴许是脚步声太大了,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

裴琅眉眼间好似有霜雪,嘴角也拉着,手指敲在门框上,一副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将他俩打包打包扔出去的模样。

郑朝鹤可算等到人开门了,三下五除二地将话说完:“子时果然有刺客动手,那人已‘死’,送到京外去了。”

裴琅点了下头,眉眼间的霜雪没消,只说:“不是常王动的手,连书房的墨什么时候被人换了都不知道。前几日的画上还是两处不同的墨,这一步棋下得久。”

郑朝鹤“啧啧”称奇:“你们裴家能养出这么笨的也不容易。”

裴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盯得郑朝鹤都要发毛了才视线一转,问十七:“你来做什么?”

十七试探性地看了一眼郑朝鹤,才回他:“殿下,你正厅那副山水没了。”

裴琅狠狠跳了下眉:“什么?”

“姜府小姐,不小心将墨滴上去了。”十七一板一眼回他。

“怎么不早说!”郑朝鹤比裴琅还急,那副是好不容易收来糊弄皇上寿辰的。

十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叫我别说,万事听你主意的么?”

郑朝鹤:……

他胆战心惊地抬头看了一眼裴琅,迫切希望他不要让自己死太惨。

裴琅眉间覆的霜好似淡了一点,他弯了下眼睛,因为常常用笑糊弄人,郑朝鹤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真笑。

总而言之。

他不算很生气地拉开门。

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一室明亮。

他说:“果然是篓子。”

第07章

姜君瑜觉得自己大抵真的和裴琅命里犯冲,算来算去,和他见的那几面要么就结了梁子,要么自己就倒霉上了。

连这次被姜善中逼着来东宫找裴琅抄书都不小心将人的墨宝弄脏。

姜君瑜愁得不行,手指点点那块墨迹,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样遮住才可以让裴琅满意。

墨迹不均匀地晕开,一个手指头大小,突兀又明显。

好吧,看来怎么样都难以满意了。

姜君瑜收回手指,扫兴地想:那只能希望裴琅不要太生气。

她还想出怎么解释合适,裴琅却已经推开正厅的门进来了。

他脸上难得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带笑了,只是用一种很寡淡的情绪望过来。

偏偏太子殿下喜欢穿白、青这类颜色的常服,不笑的时候浑身的寒意都外放了出来,冻人得很。

姜君瑜缩了下脖子,又润润喉咙,跑到他面前:“表哥终于来了。”

“来看看姜表妹的大作。”他说,眼皮垂下来扫着姜君瑜,强调:“姜君瑜,不要装哭,没用。”

姜君瑜好不容易酝酿了点泪意,被他一说,硬生生憋回去,“哦”了一声。

裴琅视线紧接着扫了一眼书案上的画卷。

圣上这几年好悟道,颇爱前朝刘大师的书画,刘大师作画余白许多处,讲究的是一个空旷深远。卷上的墨点于是打眼起来,怎么也绕不开。

姜君瑜小心地打量裴琅的脸色,小心嘟囔:“这事也不能全怪我,毕竟来东宫抄书也非我情愿的。”

裴琅又扬手了。

姜君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瞪大。

裴琅无奈展眉,身子靠着书案,弯了脊背和姜君瑜平视。

他鲜少有这么懒散的模样,脊背骨不再挺直,屈起的弧度恰好,衣摆散了一下,还真像个落拓洒脱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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